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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简骤然被点名,便将那些事又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萧筹听完,嗤笑一声:“如此揣测可是大大冤枉凤池侯了,本王方才找到的东西,可比这有意思的多。”萧筹看向殷颂子,后者点头。
吏部尚书即墨尧站在殷颂子身边,默不作声稍退了一步,他素日为人低调,与人无碍,但此刻撇过郑京的目光却是十分冰冷。
“殷尚书,请你将本王方才交给你的东西,呈上去吧。”殷颂子恭敬地将盒子递了过去。王兴看着萧时远的脸色,忙不迭的亲自取了。
萧筹懒散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儿臣还在郑大人府上找到一个人,顺道一起带来了,父皇要不要见见?”
萧时远脸色黑沉,但还是让人将萧筹口中的人带上了大殿。
殿门再次被打开,门外驻守的两名禁军一左一右押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不少人都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正是郑京的心腹管家。
郑京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见到这个男人的瞬间眼睛瞪得浑圆,满眼惊惧。萧时远看完了盒子里的东西——那是被装在不同瓶子中的各色粉末。
程谪销接过王兴递过来的盒子,从中取出一些粉末,用指头拈起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又用指腹碾了几下,心中有了底:“陛下,这些粉末应与臣在那些有毒器皿上验出的成分一致。”
萧时远听到程谪销这么说,狠狠一拍龙椅的扶手起身,冕毓随动作剧烈晃动:“郑京,你好大的胆子!胆敢下毒谋害皇嗣!”龙颜震怒,大臣们稀稀拉拉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出。萧简几人也只能行礼道息怒。
郑京眼前一花,心在绝望,但还是垂死挣扎,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大喊:“陛下,老臣冤枉啊!臣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下毒谋害过安王和宸乐么?那为何淮平王在你的府上搜出了这些毒药!”萧时远怒不可遏,余光看见了自从上殿来跪到现在的那个老仆,问萧筹:“他是怎么回事?”
萧筹又行了个礼:“父皇,不如让他自己说?”
“你自己说!”
老仆不敢看郑京,跪在地上狠狠磕头,“老奴,老奴在一个多月前得知,老爷有意谋害安王殿下和宸乐公主。老爷拿到毒物的时候,老奴在老爷身边,恰好看见了。但他以老奴一家老小为要挟,不让老奴外传,老奴实属无奈啊,请陛下明察!”
“你——!”
郑京瞠目欲裂,却又无话可辩驳。
“看来,此事已真相大白了。”阮棹岐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陛下,依臣看来,此事既已水落石出,不如便依法交给刑部审理,好追根究底。”
“阮卿此言有理。”萧时远坐了回去,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殷卿,剩下的事,朕就交给你了,别让朕失望。”
“臣领旨。”殷颂子给那两个禁军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人带了下去。郑京突然开始挣扎,大喊冤枉,但又怎么可能逃开禁军的挟制,被带出了大殿。
宣政殿上陷入了安静,百官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在萧简他们的身上,事态走向如此,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而将这场风暴揭开的几个人,像没事人一样沉默着,仿佛周遭的事皆与他们无关。
阮宇墨细细思量,他们都明白,郑京没有对萧籍和萧清竹下手的理由,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真凶已经找到,萧简心下还是有些疑惑,便主动开口:“父皇,儿臣请旨,亲自带人去搜查户部尚书府。”
“陛下,臣请同去!”萧清厌隐约能猜到萧简在担忧什么。
“传旨——”萧时远大手一挥,允了两人的请求,“户部尚书郑京,谋害皇嗣,其心险恶罪不可赦,着废去户部尚书一职,郑府上下,男子发配边疆,女眷入宫为奴,令瑾王萧简,桓王萧清厌,刑部尚书殷颂子,即刻带人前往查抄!”
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三言两语间便定了许多人的罪。三人领命而去,带着一队禁军和刑部的官差。
禁军破门的时候,郑府之内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禁军的架势,一片惊慌。萧简扫了一眼,下令:“搜!”
禁军尽职尽责,恨不得将郑府翻个底掉,此刻郑府上下才知大难临头。萧清厌和殷颂子两个行动派带人亲自上阵,直奔书房和卧室。
朝堂之上,萧时远还在等萧简他们的结果。大臣们各自心怀鬼胎,钟芷秋和阮宇墨并未同去。只好一起等。阮宇墨想起萧清厌的样子,不由得叹气。萧清厌虽在东宫出生,但后来在北疆的生活让他的性子变得有些雷厉风行,哪怕一回来就进了朝廷的虎狼窝,也没什么忌讳。阮宇墨担心他身上的戾气会伤了他自己。
钟芷秋细细回想方才的一切,她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萧简已经查出是郑京,萧筹闹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像有一只手总在合适的时候将他们需要的拱手送上,推着他们前进,却让人找不到任何纰漏。
钟芷秋本无意于政事,再加上她常在江南,甚少回京,对朝中局势一向都是通过与萧简和阮宇墨来往信件得知。一下子出了这么一大堆事情叠在一起,难免会有些乱。阮宇墨注意到她不在状态,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钟芷秋这才放下心。
萧清厌带人搜卧房,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密室。他走了进去,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了七八个木头盒子,身旁的禁军率先上前将其取下,送到他跟前:“殿下。”
萧清厌接过盒子,是与萧筹带去宣政殿的那个一样的材质。打开一看,其中有些是晒干的药材,有些是已经研磨成的粉末。他压住火气,“啪”地一声盖上了盒子,递给了刚才那个禁军,“收好,回去后交给国师检验。”
“是!”那个小禁军小心的把盒子收了起来。
另一边,萧简去了殷颂子所在的书房。此刻书房已是一片狼藉,刑部的衙役们还在翻看书架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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