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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关于为什么伪月人会被淹死这件小事（第2页）
“看来你完全没有搞清楚啊。”丁树亮将车速放慢了下来。“伪月伪月，重点不在‘月’上，而在于一个‘伪’字。”
“月亮是假的，月光是假的，潮水也是假的。唯有死亡，才是真的。”
“虚假的海水，怎么能带来真实的死亡？杀人的，其实是我们自己！”
“我们自己！？”章运水大感震惊。
“不错！你看见汹涌的潮水扑来，耳边听见咆哮的海浪，鼻子里面是海风的腥味，脸上感觉到的是海水的流动，舌头尝到的是苦涩的咸味。你要如何去说服自己，眼前的海洋是幻觉？”
“在你的世界之中，空气早已被无处不在的海水赶走了，纵使制氧机生成再多的氧气在你周围，可你依然会觉得自己肺里面全都是海水，最后憋死自己。”
丁树亮说到起兴，踩下刹车，右手抽出了一张餐巾纸，挥舞了两下。
“你注意看我手里面的这张纸。”
餐巾纸被海水浸泡着，一副湿哒哒的感觉，随着丁树亮的右手在空中摇曳。
“一张普普通通的纸，沾了水，一捅就破，但这不过是假象，是我们伪月人的幻觉。其实这张纸还是好好的，怎么抖也不会烂。”
确实。那张湿哒哒的纸在海水之中却显得异常坚挺，始终没有被水流冲破。
“真实的世界并没有改变，只有我们伪月人，被虚假的幻象蒙蔽，凭空套上了枷锁。”
“原来如此。”章运水点了点头。“大脑以为这些海水是真实的，所以它觉得制氧机失去了作用，但是虚假的海水也无法灌入氧气瓶之中，所以我们可以使用分装好的氧气。”
“就是这样。”丁树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过头准备继续行驶。
“既然是幻觉的话，如果我能忽视它们呢？”
丁树亮猛地回头，看向章运水。
“呃，我的意思是说，通过药物治疗或者催眠什么的，应该有这种技术吧？”章运水迟疑地说道。
丁树亮眯着双眼，盯着章运水，一字一句说道：“想要做到这种程度，首先就得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行。其次，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伪月人，要如何区分虚假的水与真实的水呢？”
他将目光转向车窗外，偶尔路过的行人手中都举着雨伞。
大雨依旧在下，而落到海面的雨水直接失去了踪影。
要怎么样，才能从大海之中分辨出雨水呢？
“是我太天真了。”章运水带着歉意说道。
丁树亮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向前滑去。
过了两分钟，他突然抽出被浸湿的香烟，叼到嘴上，用打火机点燃。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
在这虚幻的海底，打火机的火苗发出微弱的光芒，点燃了潮湿的烟头。
“以前，也有人提出了你那个建议，我的师傅，参加了那次改造。”
烟头在海底一明一暗，丁树亮将故事与烟气一起从嘴里吐出。
“手术很成功，他们依然能看见伪月，可是不会再看见潮水。可是，很快，一个人淹死在小区的喷泉里面。”
“他以为那是个干涸的池子。”
“大家发现，自己无法看见普通的水，口干舌燥，喝了也毫无感觉，只能喝茶或者有颜色的饮料。”
“他们严重的甚至无法感觉到口渴，即使自己已经快要被渴死。”
“最后，师傅虽然摆脱了氧气瓶，却必须得带着一套静脉注射生理盐水的设备，否则就可能会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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