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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卫晏无奈，朝卫启濯讪讪一笑。

卫启濯凝眉。宋氏其实只想从他这里知道她儿子的事，并没将他还是卫庄时交代她的话听进去。

送走了宋氏母子之后，萧槿回了自己的小书房。

她将卫庄送她的那些东西全都翻找出来，摆在一处，盯着看了片刻。

木戒，珠玑金屏风，三张画像，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她全都仔仔细细地保存着。她总是觉得礼不在价，在心意。

萧槿之前知道卫庄会落水溺亡，所以她尽力免除卫庄这一世的悲剧。但她没想到，他被救起之后，他们会熟稔起来。

卫庄虽抠，但并不平白占人便宜，他们母子三人在萧家借住期间，他每月都按时给季氏十两银子，从不靠着亲戚情分蹭吃蹭喝。

旁的且不论，但就这一点而言，萧槿就觉得卫庄抠也抠得有志气。

卫庄的吝啬之名与废物之名齐飞，但对她却很好。她吃鸡丝面他饿着肚子，还一直想给她加菜；他自己出去转悠从来不买东西，但她每次送考他都会给她买早餐；卫启沨被她溅了一身酒，他就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说要代她赔卫启沨的衣裳。

萧槿不得不承认，这个表兄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在大难之后身怀灵蛇之珠，大约也是上天恩赐。

她送卫庄返乡那日，觉得他至少会在乡试高中之后回萧家来看看，但他连乡试都没去考‐‐她原先只是猜测，后来在宋氏那里得到了证实。

卫庄之前还专心举业，之后却弃考乡试，这就有点奇怪了。

卫庄这个人似乎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向宋氏询问卫庄的近况时，总觉得她的回答很敷衍。

萧槿枯坐半日，蓦地起身，转去寻卫启濯。

卫启濯刚用了饭，正预备多点一根灯糙将明日要给萧岑讲的东西记下来，就见萧槿突然到访。

他有些不明所以，问萧槿所为何事，萧槿略作犹豫，开言道：&ldo;表哥跟庄表哥熟稔么？&rdo;

卫启濯一顿，旋道：&ldo;也不十分熟络。&rdo;

萧槿慢慢在卫启濯对面落座：&ldo;我总觉得姨母在瞒着我什么，庄表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rdo;

卫启濯闻言眸光微动。看来萧槿那日不是装睡。

&ldo;放心吧，你庄表哥舍不得出事的，出事要花钱。&rdo;

萧槿扶额叹道：&ldo;表哥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rdo;

卫启濯有些不悦。虽说萧槿跟卫庄相处了大半年，又几乎朝夕相对，理应跟卫庄更亲近，但他瞧见她在他面前挂心卫庄，仍旧难免不快。

虽然她挂心的其实也是他。

卫启濯按了按太阳穴，他摊上的这叫什么事。

萧槿见他攒眉蹙额的，道：&ldo;表哥是不是乏了？若是乏了，我便先走了。&rdo;

&ldo;我说我头疼，你会来帮我揉揉么？&rdo;

萧槿一愣。

&ldo;与你说笑的。不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表妹当初与我说若能安然度过恩县民乱那一关，就重谢我，&rdo;卫启濯身子一转，换了个坐姿，&ldo;重谢呢？&rdo;说话间越发不豫，又朝着另一侧转了一下。

萧槿心道，表哥你不要转来转去的，毕竟你坐的只是木椅又不是老板椅，装逼不能这么装。

她正转着这个念头，打算提醒他小心些，就见他忽然一个失衡，连人带椅子应声侧翻在地。

萧槿一惊，起身绕过书案，借着那盏只点了一根灯糙的昏暗油灯，瞧见他居然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萧槿一时惶惑，难道是磕到头了？

她蹲身下来，发现他躺在地上的姿势都十分优美，衣裳前襟却跌得有些散乱。

萧槿顿了顿，伸手推了他几下：&ldo;表哥？表哥你还活着么？&rdo;

卫启濯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真的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他自己坐起来，一把拽住她的手：&ldo;适才一时头脑昏沉，竟险些晕过去‐‐表妹快扶我起来。&rdo;

萧槿双颊晕红，欲抽手，但他拽得死紧，她试了好几回都挣不脱。

卫启濯似难受得顾不上看她，只是一手抓住她，一手按住自己的头：&ldo;哎，方才磕到了头，如今头昏目眩的，表妹快拉我起来。&rdo;

萧槿容色渐敛：&ldo;表哥先松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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