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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到底是有几分臆测，放不下此事。好在不是要事，半晌功夫便查的清，是位姑娘住在里头的小院。顾曙听言，没来由意念泛泛，坐卧难安，沐浴更衣后，直往靛花巷去。

门看起来还是崭新的，院落不大，栅栏处伏着成片的蔓糙，了无人气，路面还算干净，只静悄悄一片，太过冷清。

厅堂正中央挂着药罐，翻滚声分外清晰，边上的小丫鬟正百无聊赖托腮盯着那腾腾热气发呆，浑然不觉有人进来。

等身影近了，眼前似乎多了点什么，蓦然惊得叫出来，等看清眼前人分明贵公子模样，才红着脸问道：&ldo;公子何人？有何事？&rdo;

他轻笑抚慰：&ldo;只是路过，门没锁，便进来随意看看……&rdo;话没说完，里头一阵清脆响声，小丫鬟面上又是一惊，匆忙打断他：&ldo;公子失礼了！&rdo;说罢折身疾步往里屋去了，顾曙敛了敛衣角，提步跟上前去。

青帐半掩，露出半截纤纤手臂，一地药汁四溅，瓷碗横卧中间，竟完好无损并未摔烂，小丫鬟小心拣起，依偎到床榻，低唤一句：&ldo;贺姑娘？&rdo;

这一声轻语，听得顾曙心底乱跳，不由慢慢靠近了，看清榻上人，当真是她，青丝浸透了汗，一顺铺开，更衬得面色如雪，形销骨立。

似是听到呼唤，琬宁慢慢睁了眼，目光离散不定，直到无意对上顾曙投过来的目光，胸腔里仿佛燃着火，迸出罕有的光芒来，她挣扎着起身，顾曙一个箭步上前相扶，盈盈一握纤腰在掌，不等他思量是否避嫌离远一些，柔软如水的身子便紧紧拥住了自己。

&ldo;烟雨姐姐……&rdo;压抑入喉的轻语里辗转着焦渴，他不想她病怏怏的还有这等力气，箍得异常紧，温热的脸颊紧贴在自己脖颈处，便是这般，竟是蚀骨心跳，他分明感受到她难舍的依赖，渐渐有滚烫的泪液顺流而下，整个身子挂在怀中，他自幼不曾这般被人需要，也不会这般求人，心尖都在颤。

而掌中的腰肢纤细，更让他担忧锦缎下这一脉轻骨仿佛要随风化去，便不觉紧了紧手臂。

依偎在怀的这具身子，无气不馥，顾曙贪恋怀中人的气息，可脑中却仍清明，这已然失礼于她，他实在是不忍心。

一旁的小丫鬟看得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是好，出去不是，站在这看也不是，讷讷说道：&ldo;看来姑娘是病糊涂了……&rdo;

怀中人再没了言语，唯独那一声&ldo;烟雨姐姐&rdo;，突兀地悬在他心头。虽知道是认错了人，却依旧让他悸动又失落，只得缓缓扶稳了，往床榻上卧去，心底忍了忍，正要起身，不想琬宁忽伸出手来，眼里尽是一片光：

&ldo;赎我！烟雨姐姐，赎我……&rdo;

顾曙自然听不懂她这番话何意，看她再度昏迷过去，才把手轻轻拉了出来，退了两步才勉强道：

&ldo;贺姑娘是清白女儿，不过病中昏沉，这事不要说了出去，免得坏她清誉，明白吗？&rdo;语罢只觉腹地一股热流堪堪地直窜，他疾步出了院子，逃难般仓皇，浑身又涨又热，脖颈处似还紧贴着那层皮肤，想得他几乎要炸裂一般。

第71章

回到府上，先端了杯冷茶往嘴里灌，孟浪了些，衣袖间便溅得到处都是水痕，恰巧被途径的顾子昭瞧见，倒觉得稀奇，痴痴笑道：

&ldo;阿灰亦能作牛饮？&rdo;

顾曙心底一阵烦躁，强压着，淡淡笑言：&ldo;今日是渴极，不得不为之。&rdo;

顾子昭投来几瞥，讥哂道：&ldo;阿灰难不成是□□攻心了，无处泄火？&rdo;他无意一句尖酸话，倒真像戳中自己心事，顾曙报之一笑：&ldo;那些舞娘早在静候，子昭何须在我这里过口舌之瘾？&rdo;

他自然深知顾子昭癖性，刚进府时，门口停的车马一目了然，家公自然不会管子昭每日里无休无止的荒唐事，自己更不会过问。果然，这句终于打发掉他，而自己忽意识到，方才竟忘记最紧要一事，那贺姑娘似乎病得重，身边也无得力之人，该遣人去看的，转念间，觉得师出无名，立了半晌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权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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