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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是偶然或是巧合？妈妈心里五味陈杂：五堂叔的死与孩子做的梦竟然完全一致！连死的方式与地点都完全相符！

“妈，姐，饭我给你们送来了！”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蓬松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黑发，手中端着两大土瓷碗白米饭，递给正在田间忙碌的母女俩。

母女俩将沾满泥土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女孩手中的碗，蹲在地头狼吞虎咽起来。

“姐，你们把活儿干完了顺便把碗带回来，我要回去喂猪了，还有小弟吃饭也太慢了！”女孩抱怨了两句就飞一般地往回跑，再不快点，今天上学又要迟到了！

十六岁的姐姐抬头看着那丫头跑得飞快，毫不意外地见她摔了几个跟头，只不过爬起来没事儿般又开始飞跑！姐姐摇摇头，叹道，“妈，二妹又摔了！”

一丝疼惜闪过妈妈的眼中，真是苦了这丫头了，论干活儿，不仅把家里打整得井井有条，连她喂的猪都比别人先出栏几个月！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自己有两个能干的女儿，尤其是这个小女，光是自己每年能比别人家多卖几栏猪就够受乡人注目了！可就是从小到大老爱状况不断，不是摔得头破血流就是……算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在这个家里也是她的命吧！

上学之前送早饭给在田里干活的妈妈和姐姐，这是我每天必须要做的。若是妈妈和姐姐干活的地方离家近便扯着嗓子喊两声，她们也就回来吃了；若是稍远了，为了省时，我只得将饭送到田间地头。

此时，我顾不得哀叹自己又摔了几跤，更顾不得看看哪儿摔破了皮，反正这也是常有的事儿。跌跌撞撞地跑回家，见小弟还在“数”着碗中的米粒儿，气得朝他吼了一句：“还在数呢！”眼见小弟眼圈一红儿，我双眼一瞪，“你敢哭，别怪我上学不等你！”

虽然嘴里吼着小弟，但手上却并没有松懈，尽快装满一大桶猪食，走出房门，下了数十步石梯，来到三个猪圈旁，将桶中的食倒到第一个猪槽里，然后又跑了两趟，将剩余的两个槽内也倒满。心里又开始嘀咕了：每顿都要煮一大锅猪食，也太麻烦了，我得想个省事的法子。（村里非常落后，还没生喂法！）

喂完了猪，三下五除二收拾了灶台和屋子，回头看到小弟还没将他碗中的米粒数完，我陡然火冒三丈：“我不管你了，走了！”抓起土黄色的书包往颈上一搭就往外跑。耳中自动过滤小弟的略带哭音的喊叫“二姐等等我”，飞一般往学校跑。

全村就一所中心小学，距家有十几里的山路。虽然天还没大亮，但凭感觉也定是不早了，赶八点钟的课恐怕是不行了。顾不得再像平时那般对着那一座座坟林发怵，同样连撞带摔往前跑。没多久就跑到了那个令我比坟林更惧怕十分的岔路口，停下了步子，慢吞吞地往前挪，颤兢兢地探头往头上瞟去。眼光瞥见前面有些小孩安然无恙地经过，胆子便大了些，也壮胆儿大踏步向前跨去。

“汪汪汪……”凶猛地几只狗叫声同时传来，唬得我连忙将踏上第一条岔路的脚收了回来。心砰砰砰像是要跳出胸膛般，乖乖巧巧地慢慢地踏上了第二条岔路。

该死的恶狗，竟然又单单只咬我一人，分明是典型的欺善怕恶！我走出老远，刚想将心放回胸膛，不料瞥见了前方不远处那处四合院前的小路旁蹲着几个正吃饭的人，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几条正瞅着主人吃饭的恶狗！

这两条岔路是我每天上学必经之路，可每条路上都把守着我生平最惧的恶狗！虽然上学还有其他几条远路，若走那几条路，即使最终会到学校，只怕到了也会是中午，若是如此，我不被老师给扒皮才怪。最重要的是，我不敢保证那几条路上就没有恶狗挡道！

吃饭的几人自然知道我要路过了。大多数时候没人会搭理我这个倒霉的丫头，但此时我却在耳尖的听到了一声低“嘘”的同时，拔脚拼命狂跑！不用想也知道那恶狗又追来了！被恶狗追了无数回，却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嘘”使恶狗来咬我！一边恨恨地在心中咒骂着那嘘使恶狗的恶人，一边拼命狂跑，恶狗边追边狂叫的声音淹没了那群男女的怪笑声。

跑过几个田埂，没有听到身后的恶狗叫声，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顿了下脚步，撇头往身后一瞧，“妈呀！”一声心胆惧裂地哭叫从嘴里蹦出，我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地往前蹿！原以为再没兴趣追我的恶狗竟然就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等着我停下它正好扑上来！

我跑得快，这恶狗竟然比我还快，每当在我以为它已经放弃了的时候，却还是紧缀在我身后，吓得我只能拼命地跑跑跑！

被恶狗追得慌不择路的我，此时，早忘了要去上学的事儿。发现今天这条恶狗竟然怎么都甩不掉，心一横，我索性停下脚步，那恶狗见我突然停下，稍微顿了顿，狂叫一声，便朝我扑了上来！

我被吓得一呆，下意识地弯腰寻找石头，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近，在我弯腰的时候，终被那恶狗一口咬在了屁股上！

我“哇”的一声大哭，将胡乱捡到的不知是石头还是土块向恶狗狠狠扔过去，不知道是那恶狗由于咬中了我终于甘心了，还是因为我手中的石块起到了作用，恶狗得意洋洋耀武扬威扬长而去。

见恶狗远去，我捂住被狗咬痛的屁股，发现屁股上的裤子并没被撕烂，心中暗自庆幸，想是被咬得不严重，再也顾不得什么又拔脚往学校狂奔！哪会想到恶狗咬人的本事也见长了，裤子没被撕烂，却还是在我的小屁股上留下了鲜红的牙印！

在我小学生涯的六年里，只要是上学的日子，十天中有八天是这样被狗追着上学，虽然大多数时候恶狗没得逞，但却也不下十回被狗亲，这是我童年的一段痛苦的记忆。不过所幸的是虽然没打狂犬疫苗，却还没得狂犬病。那时就更没精力去痛恨唆使恶狗追我的人了！甚至想都没想过。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很忙，亦或是健忘，虽然屡次三番被狗追被狗咬，我竟然想都没想过向妈妈哭诉。

到了学校，不例外地已经上了大半节课。班主任老师见我蓬头垢面、气踹吁吁地悄悄溜进教室，不由皱了皱眉。我按着自己要蹦蹦跳出来的心摸到座位上悄悄坐下。这样的迟到老师已经对我麻木了，好歹我不爱捣乱，在他眼中倒也无可无不可。班主任是学校的校长兼任的，以前语文数学及其他科都是他一人教，不过自从四年级开始数学老师变成了另一个年青有为却脾气暴燥的老师。班主任老师不管我，但数学老师却不会由着我。幸好今天是班主任上第一节课，否则我今天定要挨打了。数学老师若是见我又迟到，定会一黑板擦照着我的面门飞奔过来“迎接”，那老师手法奇准，我被黑板察“亲”过一次，额头上长了老大一只角，后来就小心了。

下午劳动课，学校刚搬新校址，师生齐努力要想将校园建得更好，坪操场是最近劳动课常做的事儿。同学们将操场内过多的土块一筐筐地抬到校门外的坎边倒下，这样既解决了校内操场泥土的去向问题，又可以坪成另一个操场。

“咣当！”正费力地挖土块的我，见锄下滚出一个圆东西，马上拿在手中东瞧西瞧半天，还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奇怪，这圆不隆冬的东西，上面还有两个大大的黑洞，我伸出手指放进洞里掏啊掏，又掏出了好多泥土，最后还是瞧不出什么，只得像献宝般举起它跑向老师，还一边大叫着：“老师，老师，我挖出了一个大宝贝！”

所有的老师见了我手上的东西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我蓦然顿住脚步，我很会看人脸色，看看老师，再看看手中的东西，还是摇摇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还是班主任老师开口说话了，“玉小翎，将它放下！”

“哦。”我乖乖地将东西放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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