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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里赔不起,请大人示下。”制台祇是坐在那里出神,不办罢,公事上似乎下不去;办罢,又恐怕冤枉了好百姓。正在不得主意,首县也来了,算是弹压已过。藩台又逼着制台,要传谕首县拿人。制台祇得转告首县,又叫他三天之内一定要破案,却不许累及无辜。首县答应了下来,便唤了通班衙役,叫他们分头查访缉拿。藩台又求制台派兵,按户搜查抢的米。制台一定不肯,说是这样一办,那就民不聊生了。藩台见拗他不过,也就算了。回衙门之后,又传谕首县,务要缉获为首。如若疏脱,定行参处。
首县也是这样一个人,并没有三头六臂,不过招呼差役,赶紧办理。上头限了首县三天限,首县限了差役一天半限,这些差役个个摩拳擦掌,择肥而噬。到得次日一早,果然捉了七个人来。首县过了一堂,七个人是极口呼冤,首县也不管,且上去搪塞一下子,就即刻上院禀知了制台。制台也把七个人捉进去,看了一看,七个人仍旧是极日呼冤。制台心上恻然,连忙折回净室,叫吕胡子赶紧点香扶乩,问道:“冤枉不冤枉?”一回批出四个大字来,是“李代桃僵”。制台以手加额道:“真正神灵,几乎冤枉了七条人命。”随即命放了,叫首县另外捕拿正凶。首县莫明其故,急急打听,纔晓得是吕胡子的缘故。就一面招呼捉人,一面叫人安排吕胡子。到得次日,又捉了六个人来,这些人都是同地保平时不大合式的。地保不过是捉他来顶缸,害他化几个钱的意思,也不曾想送他的命。一经到堂,不由分说的算是招了。首县又去禀制台,制台又请吕胡子扶乩,便不说冤枉了。制台大喜,立刻出令,斩首示众。可怜这六个人,做梦也不曾做到,竟不明不白的身首异处了。
马仰人翻的闹了五六天,纔算平静。藩台仍旧要设局放赈,但是想不出好法子来,祇得把候补人员一概传见。分了八天,叫他们各上条陈,或递说帖,或面禀。恰好第四天上,是虞子厚在内,当下见过归坐,藩台说起这放赈没有好法子的话。子厚道:“放赈不难,难在查户口,户口不清,放赈就难了。”藩台道:“诚然,诚然,老哥有何高见?”子厚道:“卑职的意思,要分三等。头等是光景中的,用不着给赈,二等是靠手艺吃饭的,一天也还可以混几个,这班人都可以不给。第三等便是这些穷苦无告的了。至于有口饭吃的,他果能不来朦混,原是最好。万一也来朦混,总要查得清楚。”藩台道:“怎样查得清楚呢?”子厚道:“卑职听见说有口饭吃的人,他出的粪一定是光黄圆润。无饭吃的,或是吃草根树皮的人,出的粪一定是干燥枯黑。要查得清楚,祇要到各人家毛厕去查一查,便知道了。那却是毫无隐匿的。”
藩台正在那里吸水烟,被他这一说,不由得一笑,被烟呛了嗓子。咳嗽了一大回,方纔平定。笑着说道:“很好,很好,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那个对你说的?”子厚道:“不瞒大人说,先君在日,是山东的河工上委员。那一年,山东决口,筹办工赈。大家没得法子,是先君上的这个条陈,山东抚台极其赏识。后来虽未曾照办,却很佩服先君的才识,还在河工保案里保了一个通判。”藩台道:“好,好,人家是世德传家,老哥是屎德传家了。”又问了别人几句话,也有递条陈的,也有说两句不疼痒的话,便一齐送了出来。
不说藩台这边集思广益,且说制台那边终日里焚香叩祷。四十九天的道场将次完竣。忽然一日,接到川东的电报,说土匪起事的话,制台大惊失色,连忙派了两个候补道,带了四营人,星夜前往弹压。这两位道台,一位姓乌,名圭,号子白;一位姓王,名霸,号亦旦,都观当着营务处的差事。次日一早上院请示,制台道:“这是一帮饥民出来滋事,并不是真正强盗,大兵一到,自然就如汤沃雪了。不过,营里的习气我是晓得的,在我们是大事望他小,小事望他无。在他们是无事望他有,有事望他大。一则可以图个保举,二则还可以消纳点银子。所以我是刻刻防他,轻容易不派他们出去。不过,这回来请兵的电报十分紧急,不得不去做这一做。我已交代过了,去尽管去,可是祇许带火药,不准带弹子。到了那里,放上两排空枪,自然他们就能散了。你们回来,我自然照样给好处的。你们祇要息事,可千万不要去惹事。”
两道听了这话,心里忐忑不定,祇得回道:“这些亡命之徒,听说颇有点火器,此次带兵前去,若不带点防备,万一那边当真开了枪,这边便成了徒手抵御了。职道的意思,还是带了去好。祇要能够不用,职道断不许他们用。要是一点不带,恐怕不大妥当,请大帅斟酌。”制台道:“这是武营里的话,你们是文官出身,应该晓得点事理。祇要你们到了,安慰他们几句好话,自然就服服帖怕了。一定要带子药,却是何故?要说是对打,是万没有的事。他们是乌合之众,如何敢同我们对打。要说是示威,放几排枪就可以示威了。我不是舍不得子弹,我是怕他们去兴风作浪罢咧。如何你们二位也是这样说法?总而言之,草菅人命,博自己的升官,兄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两道急忙说道:“并不是想什么好处,祇不过因为土匪势大,万一晓得我们官军没有子弹,一时负固起来,实难措手。到那时候,匪势就益发猖厥。所以能带点过去,是借此镇压镇压的意思。”制台道:“人非禽兽,总有点良心。他晓得官军是仁义待人,就应该格外感激,万万不会再有什么拒捕的事。不等大兵到来,已是解散的了,何必多此一举?若是镇压,有这许多兵去,自然是镇压得住,何必一定要子弹?虽说备而不用,到得那时候,听凭兵丁造一句谣言,开上几排枪,那人可就死了不少。老兄既是胆小,兄弟就派别人去就是了。”两道看见制台发怒,再也不敢多说,祇得答应了下来。连忙去拜藩台,说明就里。
藩台皱着眉头道:“不妥当,不妥当。但是,你们已经把话都说过了,我说亦是没用。姑且去踫一踫,再给二位回信罢。”午后,藩台又上院,先禀了别的事,大远转到本题上来,制台还是余怒未息,说是:“现在做官的祇图自己升官,并不顾惜民命。我记得那一年,阎敬铭做山东抚台,有一个什么山,避了无数逃难的人在山上。阎敬铭不晓得听了那个的闲话,派兵去查看。当时也不过祇说查看,不知怎样就动了手,杀了人可实在不少,那时,阎敬铭因为河工的事得了一个革留的处分,这件事奏了上去,处分也消免了,还得了一点格外的好处。有人送他一首五言绝句是:‘兵迹鏖三载,孤山袭大功。生灵无限血,顶上染成红。’你说可惨不可惨呢?这首诗传扬开来,阎敬铭晓得了,自己也于心有愧,纔告了病。所以我这次派兵,子弹是万万不能带;任他如何说法,决不能答应。要是真的闹了事,我情愿得处分,于心无愧,不强如阎敬铭有这种疚心之事么?”藩台被他一席话说得不能回答,祇得说了两句话,随即退出去。知会了两道,叫他不必再说,说也无益。
两道没法,祇得会同了营官,择日起身。营官姓牛,名大武,也是个老营伍出身。当时,领了两个月的口粮,七折八扣之后,纔按名发给了。这年又是荒年,每日又要走路,一路上人烟零落,无处买东西吃。就是买的,也比平时加了几倍。这些兵到弄成了个得枵腹从公了。离省不过四五天,已散了一营。他带的枪虽是没有子弹,也值几个钱,就起身带着走,还有一件号褂子,一起都不辞而别了。两道听了发急,忙请了营官商议。营官不说他发的饷银一半下腰,祇说这一路荒凉,买不到东西吃。两道没法,祇得按着驿站去走。到了一县,县里晦气些罢哩。二十里也走一天,三十里也走一天,两道同营官的意思,巴不得土匪自己解散,祇要去转一下子,就可以销差。面子又好看,又不吃惊,故所以一路祇是延捱。无奈,消息略不见好,却又一天紧似一天,没有法子,祇有窄着胆子往前走。
走了十几天,距闹事的地方不远,祇有几十里了。暂且找了一个村镇上住下,先叫各营兵均要严备。一宿无话,到次日巳牌时分,排着大队,这通望前进发。大队在前,两道的两乘绿呢大轿在后,都戴着红顶花翎的帽子,穿着大马褂,眼睛上架着墨晶方眼镜。走过一个大林子,旁边忽然听见响了一枪。两道还当是县里派人来接他的,连忙端正端正了帽子,用眼去瞧。接连又是两枪,忽然听见人声鼎沸起来。先前的队伍,已是去得远了。这边打伞的以及亲兵,当是土匪来了,也顾不得大人,拔起腿来就跑,轿夫看见头脑不对,也把轿子放下,飞跑去了。两道大惊,连忙把帽子探了下来,丢在轿子里,跨了出来,也往回头的路上跑。却跑不动,走了几步,早已倒了。幸而还有一个戈什没有走,连忙跟了上来,扶着他俩慢慢的走。走了三四里路,也并没有什么动静,这纔放了心。看见路旁有几家人家,便去对他说要借住的话。先前不肯,后来说明白了,那些人家也不敢不答应,就斟酌着让了一间出来。两道进去坐下,喘息了一回,纔觉得浑身酸痛。乌道台却又烟瘾发作了,不住的呵欠,又是眼泪,又是鼻涕,不一会,直截同死人一样。
戈什把大人安顿停当,重复折回原路去看看。祇见轿子还在那里,队伍也回来了,轿夫伞夫一应俱全。戈什赶紧过去问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林子很深,雉兔最多,是一班乡下人在那里打野鸡打兔子。一个大个儿一连三枪,打到三个,所以齐声喝采。那树林空阔,有些回音,又兼是大人的上下都有些心虚,祇当是土匪来了,没命的撒腿一跑。跑了一回,不听见怎样,这纔又陆续的回来看看。戈什听了,好笑得很,连忙也告诉了他二人的去处。便先打轿子里取了烟具,飞奔到大人身边,点上灯,烧了几口烟,替大人当火吸了,大人纔慢慢的有点还醒过来。
王大人虽是没有烟瘾,自早上吃了一碗燕窝粥,到如今已是下午,还没有饭下肚,肚子很有点饿。就招呼向房主人借米借柴,去煮点饭。应该几个钱,格外从丰还他。这个小村子里人,已是食不充口,那里去找好米?几家凑了些粗米,烧了饭,却是粗糙得很。不但两位大人没有吃过,并且没有看见过。这种地方,那里还有鸡、鱼、肉、鸭?不过几棵水菜,还是虫子吃过的。整治了端上来,两位大人是饿极了,不但不嫌他不好,倒吃得很香。吃了两碗饭,肚子有个七分饱了,收了下去。
不多一会,轿夫、亲兵都来了,绿呢大轿也始了来,队伍却仍旧在前面扎住。大人把亲兵、轿夫恨恨的骂了一顿。这些人又去找了东西吃过,大人赏了房主人四两银子,房主人是喜欢得很。不过这个时候已是日落西山,离县城还有三十里地,赶是赶不到。又怕遇到土匪,祇好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再打主意。
当下没事点起烟灯,吸个不了。却听见大门外头过去的人声不少,也有笑的,也有哭的,老的、少的、大的、小的都有。大人就叫戈什去问,戈什问过回来禀称:“都是近村的,因为被土匪扰了,所以搬家的。”大人道:“你可问他土匪到底怎样?”戈什道:“问过好些人,这些人的话也靠不住,大半都是捕风捉影的话。”大人道:“到底怎样?”戈什道:“据他们说,这土匪因为没得吃,又听见官军要来捉他,所以打算先在这些村庄里掳些粮食,存在巢里,以备抗拒的意思。据他们说,这个地方明天就要到呢。”
王大人也就跟了出来,看见这几个人家的门都是开的,不由的走进去一看,却不见一个人。再走一家,也是如此。原来听见谣言,连夜都逃走了。再看村口,绿呢大轿还在那里摆着,还有两匹马也在那里栓着。以外,是一个人也不见。乌、王大人不由得连珠的叫苦道:“这便如何是好。我们祇可也往回头走罢。”王大人道:“我记得来的时候,约摸离这里十里路光景,有个大镇市。那里还有汛兵,镇上又有团练,谅来还不致即刻跑光。我们到那里去,可躲就躲一下子。一面叫地保到城里去,招呼地方官来接,你看怎样?”乌大人道:“祇好如此。但是十里路,我可是实在走不动。”王大人道:“现放着两匹马,我们骑了去。”乌大人道:“我不会骑马怎好?”王大人道:“你坐着慢慢的捱罢。”到了如此地步,乌大人也没法,坐上了马,却不敢伸直了腰。王大人马走在前头,随手就替他拉着缰绳,慢慢地走。
好容易走了多时,居然望见那个大镇市了。乌大人虽是不会骑马,却也并没跌落下来。看官也要晓得这个缘故,这匹马本来是匹号马,虽然发了草料钱,无如经手的家人要扣下几成,号里的号头也要扣几成,到得马夫手里又去几成,所以交给这马吃的,有限得很,不过每天给他点粗草料。那马饿极了,又是一个畜生,说不出的苦,祇有一步一步走着捱命。要不打他几鞭子,他也就再不前走一步。乌大人这次得了这个好处,要是那一种劣马,不要说一个乌大人,就是十个乌大人,也跌得鼻青眼肿了。
闲话休题,却说两位大人到了那座大镇市街口,早望见那些乡团,都在那里摩拳擦掌,见他两个来了,就有人上来盘诘。两位大人直说了,那些人不甚相信,便去告诉了团长。团长亲自来看了,同那前日过去的似乎相像,祇得指引了一个店里去住下。两个大人又同团长说,求他派个人到县里去,叫派人来接,团长也答应了。当下就有地保过来,打听明白了,便立刻起身到县里去报信。
那个县里,正在那里盘查奸细。又因为风声不好,十分耽忧。晓得这件事,就是平了,自己不是革职,就是永不叙用。虽是面子上还十分撑持,心里却是百分烦恼。又听见说两位道台带了兵,不日可到,心里稍稍宽了一点。这日早起,忽然东乡里地保来报,说有两位道台大人落难在镇上,叫来报信,要这边派人去接。县官听了,老大不高兴,当即唤了地保进来问了备细。踌躇了一回,便唤了一个能言利齿的家丁,叫他拿了手本,同了地保去禀安。并说是“请问大人来此是什么公事?听见上县的滚单,说是大人带了兵来。现在兵在那里?目下土匪猖狂得很,县里有守土之责,不敢冒昧前来迎接。如果真是省城里派来剿土匪的,总要求大人先把公事赏给看一看。此外,他如再有话说,祇要随机应变可也”。家人听了明白,便同地保前去,照话说了。乌、王大人没得法想,祇得同团长商议,雇了轿子,到府里去。因为府里同他有点交情,可以替他想想法子,也可以托他顺便探听这营官的下落。
却说这位营官,在前面扎好了营,等到第二日一早,不见两位大人来。就打发了人回去一探,祇剩得一乘绿呢大轿,此外连个人影都不见了。营官大惊,就派了几个人四下里找寻,祇漏了不曾往回头路上找。他们扎营的地方都是大路。那地保进城,以及县里家丁下来,却是走的小路,所以并不曾遇见。各处搜寻了一天,仍是毫无踪影,营官急了起来。暗道:“不好,不定这两个回去,对制台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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