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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姌的身子晃了晃,心被一股股巨浪猛烈冲击着,她抓住墨岚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去,墨岚痛的皱了皱眉,任欧阳姌这样抓着自己。
&ldo;你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北梁太子的儿子现在何处,你入宫的目的又是什么?&rdo;欧阳姌稳下心神,严肃地问。
墨岚道;&ldo;奴婢和妹妹随母亲离开蔡州,回到了北梁,母亲找到了终于太子的宫人和太子的旧部,小郡王被拥立为少主。没过多久,燕国大军进入北梁,打败了乌恒,广陵王也被燕军处死。乌恒只占了十几座城池,大部分北梁领土都归了燕国。郡王隐姓埋名,一直在燕国统治的北梁国土生活着。再后来,当今皇帝即位,燕国和乌恒交战这几年,少主在民间招募军队,去年乌恒战败,少主便收复了所有被乌恒占领的北梁国土。奴婢的母亲在十年前去世,那年奴婢十二岁,奉母亲遗嘱来到燕国京城,花重金弄了一份假的户籍,顺利入宫成了宫女。奴婢进宫时当今的皇帝还是太子,原本想……&rdo;她没继续说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欧阳姌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墨岚的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算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如果精心打扮,容貌比不上温氏姐妹和苏贵妃,却也不会输给姜氏之流。
她笑了笑,淡淡插上一句;&ldo;太子登基那年,你已经十四岁了。&rdo;
&ldo;太子即位没多久,燕国和乌恒又开始打仗了,奴婢就不需要做什么了。&rdo;墨岚低声说。
欧阳姌盯住墨岚,&ldo;你认为本宫就是北梁的郡主,对不对?&rdo;墨岚点了点头。她的语气十分冷漠;&ldo;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你希望我为北梁做什么?&rdo;
墨岚眼中浮出一丝激动,&ldo;您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啊。母亲说过,太子妃生前并不想你能为他们报仇,只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一生。可是您过得并不幸福,欧阳家太过分了,你明明不是欧阳家的人,却被他们送进宫里……&rdo;
&ldo;你在为本宫抱不平吗,你有什么资格,就算是本宫也没有资格怨他们。&rdo;欧阳姌冷冷打断墨岚的话,一字字说;&ldo;如你所说,本宫与他们非亲非故,他们却养了本宫十六年。欧阳家只有两个适龄女儿,我和欧阳姝必须有一人参加选秀。何况我有领养的官府文书,即便流着的不是欧阳家的血,也是欧阳家的女儿。&rdo;
父母去世后,祖母和大伯一家待她都很好,虽然策划让她入宫的也是他们,说没恨过是假的。但,如果她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祖母和大伯父一家为了欧阳姝而舍弃她,到底也是人之常情。
何况,这些对她来说太突然,她真的无法相信墨岚的话,都是真的。
她微微摇头,&ldo;或许那块伤疤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留下的,而我也真不是欧阳家的女儿,但这并不能说明你的话都是真的。&rdo;
墨岚叹了口气,&ldo;您的心情奴婢能理解。奴婢只想让您知道,除了欧阳家的人,您还有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如果您不想在宫里生活,奴婢会设法带您远离这里。&rdo;
欧阳姌心又是一紧,追问道;&ldo;你在宫里和京城一定还有同党吧?&rdo;
墨岚沉默片刻,答道;&ldo;奴婢有同党,但奴婢现在还不能对您说,等您想出宫的时候,奴婢再将知道的全部告诉您。&rdo;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信任,欧阳姌不信任她,她也不放心将族人的性命交到欧阳姌手里。
欧阳姌定定看着墨岚,&ldo;其实你们对燕国是有怨恨的,太子的孩子宁可在民间隐姓埋名,也不愿暴露身份向大燕求助,因为你们根本不信大燕会帮助北梁复国。&rdo;
墨岚也不掩饰,道;&ldo;当年乌恒入侵北梁,燕国袖手旁观,直到北梁被灭,乌恒也因损失严重,燕国趁乌恒陷入疲惫时向乌恒宣战,其实是坐收渔翁之利。如果少主暴露身份,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rdo;
而现在的局势不同于十几年前,燕国因连年征战,对占领的北梁国土也力不从心,夏子熙反而希望有一个乌恒的死敌出现在乌恒背后,而复国后的北梁领土只是当年被乌恒占领的,燕国并没受损失。
欧阳姌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若有所指地道;&ldo;我在宫里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我没有能力影响朝政,不会给北梁带来任何好处。&rdo;
墨岚无奈的笑了笑,开口,竟改了对她的称呼;&ldo;奴婢会用行动让公主相信,奴婢只盼着公主您能过得好。&rdo;
&ldo;我相信你留在宫里不是为了弑君,不然,在几年前你就可以做了。&rdo;欧阳姌的语气稍有缓和。&ldo;不过你要知道,只要我在宫里一天,就不是你们的公主,私下也不能这么称呼。我的底线就是欧阳家,只要你不背叛我,不做对欧阳家不利的事,你是什么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rdo;
&ldo;奴婢纵然不顾惜自己,也不会不顾惜您的。&rdo;墨岚认真的说,想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眼中慢慢蒙上一层水汽,&ldo;您的母亲救过奴婢一家的恩人啊。&rdo;她不是愚忠的人,这两年来欧阳姌待她不薄,她知道欧阳姌是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主子是值得她效忠的。
第6章第六章
一个宫人入殿通报,&ldo;娘娘,圣驾已经往咱们的方向来了。&rdo;
欧阳姌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果然没过多久,夏子熙走进未央宫,欧阳姌已经率宫人在殿外恭迎。夏子熙的心情似乎不错,亲自挽着欧阳姌走入殿中,眼中是满满的温情。
恍惚间,欧阳姌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然而,这个男人对她的猜忌和冷漠,对采薇的贬黜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心中有一个预感,她和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ldo;姌姌。&rdo;
听到他请安这样唤自己,欧阳姌的心颤了颤,抬头迎上他灼热的眸子,心狂跳不止,却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样的心跳只是源于忐忑,却与感情无关。
&ldo;皇上不生臣妾的气了?&rdo;她小心翼翼的问。
夏子熙摸摸她的脸,笑道;&ldo;朕生你什么气,是该气你冷落朕这么久么?&rdo;
他怀疑她和采薇害死了温昭仪的孩子,现在反而责备自己&ldo;冷落&rdo;了他。似乎他并不懂她的意思,温昭仪没出世的孩子以及他对她和采薇的猜忌都被他抛在了脑后,甚至产生的后果,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ldo;皇上真的不生我和采薇的气了吗?&rdo;她对他提到宁采薇,也是提醒着他几个月前发生的事。
夏子熙敛去笑意,&ldo;朕也不怀疑宁才人,只是证据确凿,朕如果相信是她做的,就不止是将她降为才人了。可是朕的难处,你却不懂。&rdo;
欧阳姌微微摇头,&ldo;纵然宁才人真的要为下人的过错承担责任,可皇上为什么不继续彻查,真的要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吗?宁才人的孩子也没保住,可能害她和温昭仪的主谋是同一人。那人下一个目标就是臣妾,臣妾怎能不惶恐?&rdo;
夏子熙看了她片刻,缓缓道;&ldo;宁才人是个意外,最容不下玉柔有孩子的人不是苏氏,而是皇后,皇后不能生育,玉柔如果生下皇子,就是太子。朕膝下已有一子三女,其他嫔妃生不生孩子朕都无所谓,朕最想要的其实是我们的孩子,只要你生下皇子,朕一定立他为太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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