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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然后是公子清冷的声音：&ldo;不会的。&rdo;

小喜走了出去，却是看到公子和几个少年走到院里站在银杏树下，三个少年一个眉清目秀，一个胖脸重眉，一个年纪略长些，都是穿青布书生袍，那少女身穿件湖水般碧绿色的衣裳，镶着翡翠色的边，不但质料高贵，手工也很精致，配色十分舒服，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小喜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来那女子眉眼弯弯，双眼如春水一般，容颜清丽之极，见到她上下打量一番，抿嘴笑道：&ldo;这想必是卫哥哥的会做好吃点心的小师妹了？&rdo;

卫瑾摇摇头道：&ldo;这是小喜妹妹，小喜，我娘和师妹呢？&rdo;

小喜被那少女以及两个少年打量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舒服，只低声道：&ldo;夫人和云小姐说去练剑去了，还未回来。&rdo;

那绿衣少女却忽然一拍手笑起来，声如银铃：&ldo;我知道了，这小喜妹妹定是定给童小二的那位小喜妹妹了！&rdo;一边转过头去促狭地看着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那少年脸已是涨红了，却偷眼去看她。

那绿衣少女笑了起来道：&ldo;如今可放了心吧？这样喜气的小妹妹，我们看了都喜欢呢。&rdo;一边来牵着小喜的手笑道：&ldo;小喜妹妹还不知道吧？今日我爹有事要去访友，不必授课，这位童二哥哥今日听说能来卫哥哥这里看看，整了半天的衣衫呢，连鞋子都要换了新的才来的。&rdo;

小喜去看那少年脚上果然穿着双新的缎鞋，那童小二收了脚，有些局促道：&ldo;是你们说要爬山游春，我怕我那旧鞋不好爬山，才换了的。&rdo;一边却是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小喜垂下眼睫毛，这童小二，站在公子身旁，只如朗月旁的微星，晦暗之极，后头罗姑姑却已是听见响动走了出来，听到那绿衣少女笑言，早已喜笑颜开道：&ldo;原来是公子的同窗来了，夫人和云小姐去练剑了哩，几位小姐少爷还请里头坐坐。&rdo;

那绿衣少女笑道：&ldo;姑姑不必忙了，我们原说要来拜望下夫人便要出去登山游春的，既然夫人不在，我们就先出去走走了，大好春光，如何在屋里发闷生虫呢。&rdo;

她声音轻快脆甜，人又长得好看，罗姑姑十分喜爱，连忙笑道：&ldo;这附近山道小喜都是走惯的，小喜且拿些点心茶水，陪公子小姐们出去走走才是。&rdo;一边回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果然提了一篮子的食物茶水出来让小喜提着。

那绿衣少女却轻快笑道：&ldo;如何能让小喜妹妹拿着呢，这力气活合该是男子做的，童小二你还不来接着。&rdo;

童小二果然过来要接那食篮，小喜将手一缩，淡淡道：&ldo;这是婢子的分内活，怎么能劳烦公子动手呢。&rdo;童小二脸一僵。

卫瑾却道：&ldo;你和罗姑姑都是良民身份，并无卖身，我一贯当小喜妹妹看待的，并无贵贱之分。&rdo;小喜抬眼看卫瑾脸上依然一贯的云淡风轻，后头罗姑姑早已眉花眼笑道：&ldo;还是公子慈心，小喜你好好地陪公子一同去玩耍去。&rdo;一边推着小喜，一边去偷眼看那童小二，只觉得人品相貌无一不好，心头更是高兴。

那绿衣少女也笑道：&ldo;可不是，咱们同窗一起，都是兄妹相称的，小喜妹妹不要见外才是。&rdo;一边去推童小二道：&ldo;童哥哥还不给小喜妹妹介绍介绍。&rdo;

童小二憨憨一笑，接了那食篮，一边笑道：&ldo;咱们边走边说吧。&rdo;

一行六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沿着山路往上攀登，原来那少女正是卫瑾念书的私塾先生的女儿柳碧筠，长一些的少年是其兄柳青霖，那眉清目秀的自然是小喜的未婚夫婿童灵，那圆脸的叫魏博仁，也是镇上的子弟，他们自幼一起念书，感情自然是好，一路说说笑笑。

小喜只是默默地走路，平日里她原是极为伶俐的性子，今日却只是不太说话，一则他们说起来都是些诗文故典，她也插不上嘴，另外便是那童灵一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还时常提醒她注意杂糙石头，旁边的同窗们只是起哄微笑，公子却也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让她心烦意乱。

正是春日，山上野花娇艳，芳糙蒙茸，鸟声清脆，有野杜鹃花沿着小径的边沿生长，成簇成团，如火似荼，空气中有着花香、泥土的清香和树木的香味，他们几人爬了约半个时辰，先看了石梁飞瀑，贪看山景，又一路信步行去。

忽见青峦翠壁，中有深径，沿径遍是红白桃花，开得正盛，风景着实优美，只是到底不是练过武的，除了卫瑾，其他几人已是大汗淋漓，脚软腿酸，小喜爬惯山的，却没觉得怎么，只是看着那柳碧筠一边擦汗，一边喘息如牛，早已没了那袅娜优雅的样子，心中只是暗暗高兴，那柳碧筠说话只管跟公子说，满脸没羞没臊的样子，分明是喜欢公子，谁看不出来，只有公子依然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客气而疏离，哼，也不过是一个乡下私塾穷先生的女儿，也想肖想公子。

卫瑾看他们尽皆累了，便指着东边一个峰头说道：&ldo;咱们加把劲走到那大树下，那里地方平，我记得有个糙地，我们便在那儿歇息歇息，吃些茶水，赏赏风景便好了。&rdo;众人看过去，果然那儿有一株大树直挺挺的约有四五丈高如伞盖一般，便皆说好，紧赶慢赶走了过去，果然那大树下细糙如茵，正适合休憩，小喜从食篮里抖出一张大油布来，铺上，从那几层的食篮里头将茶水、果子、瓜子花生核桃、点心等一一摆了出来，那童小二也赶紧给她帮忙，她轻声叱道：&ldo;还是一边休息去吧，越帮越忙的，瞧要弄脏了你的新衣服。&rdo;

那童小二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却又去剥那些花生，吹了皮给她道：&ldo;小喜妹妹辛苦了，吃点花生。&rdo;

一旁柳碧筠笑着打趣道：&ldo;这就妹妹喊上了，哎呀咱们是不是该把这地儿让给童小二呢，可别在这里碍眼了。&rdo;柳青霖和魏博仁自然是笑了起来，卫瑾却是站在峰边往远处看，柳碧筠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立，往下望那悠远山景，山水澄清，树间鸟语啁啾，春风拂拂，只觉得美好无比，叹气道：&ldo;果然远离尘嚣，好一副景色，夫人与您住在山中，果然有道理，夫人定然如同仙子一般吧。&rdo;

卫瑾却是侧耳倾听了一番，抬头道：&ldo;她们来了。&rdo;

柳碧筠抬头，只看到空中忽然有一白衣女子挟剑从峰上飘然而落，恰恰停在松柏顶上，面色凛然，却艳若桃李，彷如九天玄女一般，看长相不过二十出头，后头跟着一垂髫女童，身法轻巧地也跟在那白衣女子身后落在了树枝上，只是和那女子落在枝上纹丝不动不同，那少女一足点在树枝上，整个身子却随着树枝上下摆动着，手上也拿着把剑，目如朗星，灵动璀璨。

只看到卫瑾躬身对那白衣女子道：&ldo;母亲。&rdo;

柳碧筠一行赶忙也施礼道：&ldo;夫人。&rdo;

管夫人原本冷如冰霜，看到他们施礼，却是微微一笑，如冰霜融化：&ldo;是瑾儿的同窗们么？&rdo;声音如同冻泉初化冰水相击泠泠生寒，卫瑾道：&ldo;是，今日夫子有事出门访友了，我们约好上山游春。&rdo;

管夫人颔首道：&ldo;少年人一起玩乐玩乐也好，急云，你也去和你师兄去游玩游玩解解闷。&rdo;

急云躬身道：&ldo;是。&rdo;

管夫人便笑道：&ldo;你们先玩玩，好好照应你们的云妹妹，我先回去了。&rdo;

众人连忙施礼，只看管夫人轻轻一点，已如行云流水一般地飘下山崖，众人咋舌不已，只看到急云也从树枝上掠了下来，身法轻灵曼妙，众人看她身穿一套墨绿箭衣，头上同色丝带扎着双鬟，腰带紧束，脚上套着羊皮长靴，脸上清冷一如管夫人和卫瑾一般，然而眉目清灵，肤白似玉，年纪虽小，却已能隐隐看出绝色，又身怀绝艺，早已倾倒，柳青霖早已拍了拍一张油布让着急云道：&ldo;云妹妹快坐。&rdo;

急云也不客气，过去席地而坐，魏博仁早已知机地倒了杯茶给她道：&ldo;云妹妹练剑回来，口渴了吧？喝杯茶。&rdo;

柳碧筠自幼一直跟着哥哥念书，因聪明伶俐，又是夫子的女儿，同窗师兄们只有让着她宠着她的，便连卫瑾对她也一贯是和气的，如今看到来了个女孩子如此风华，瞬间抢光了她的风头，心下不禁有些酸，不免对卫瑾道：&ldo;原来卫哥哥有这样好的小师妹，只管藏着，如何也不带来和我们一起玩玩。&rdo;

又去挨着急云坐下笑道：&ldo;妹妹长得好模样，却不知和夫人学了几年艺了？如何也不同你师兄一起去山下读书？若是来，我也有个伴儿呢。&rdo;

急云看她热情，不好不答，只好点点头道：&ldo;我跟了夫人三年了，因有些愚笨，需要花更多时间在修习武艺上，又是女子，不需科考，因而没有随师兄去念书。&rdo;

柳碧筠笑道：&ldo;妹妹是谦虚了，能被夫人收为徒弟，亲传武艺，岂能是愚笨之人？定是卫哥哥不舍得你吃苦，藏着你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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