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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林秋晚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迟疑地意识,兴奋地点头。
水膜反射出七彩的颜色,似乎是表达自己的迷惑不解。林秋晚才意识到对方肯定不懂肢体语言,忙推送过去一个意识。
“是的。我,和你,交流。”
水滴感受到了周围一团庞杂代码的存在。与构成自己的简洁优美的代码截然不同,这一团庞然大物,又臃肿又杂乱。让它生出恨不得重新替它编码的愿望。
新的代码出现在它体内。一个代表“肯定”的判断,一个带着指针指向它本体的概念,它刚刚已经学会的“我。”
另一个带着指针的,指向外边的这团编码,它意识到,是“本体”之外的其他物质,与它无法融合的代码,“他”。
还有两个互相连通这两段代码的双箭头,这就是它刚刚理解的“交流”么?
等一等,它现在是在哪里?
这不是它所熟悉的世界,它应该是游走在不同线路和开关所组成的规则间,在电子和电子之间穿越。除了它所流经的地方,其他一片黑暗。
这是在哪里?
它的问题灌输进林秋晚的脑海中,让他一时纠结了下。
怎么跟它解释,它所以为的自己的世界,其实只是承载了主脑人工智能的电路板、内存和硬盘?某种意义上来说,电源、机箱、线路等等,都是它的外部设备,就好像人类的身体一样。
只是它与自己的物理存在的联系十分微薄,远不如人类的身体和精神之间那么紧密。
摊平包裹在了林秋晚四周的水膜重新凝聚,缩回了一滴巨大的水滴,它快速地飘向旁边,飞快变幻着形状,一会儿包裹了一片云雾,一会儿又包括飘过来的意识的光点。
水滴飘向远方,林秋晚“呃”了一声,一时不知道是应该追上去,还是让它先自行探索一下精神海。
啊,等一下,主脑的意识在精神海混乱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主脑要当机了?等一会突然断电,把他一个人给关在机房?
林秋晚脑洞了一下,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跟着追了过去,“等一下,不要走!”
好在此时精神海中并没有别人在,这里仓库常年养着瓦时塔-内华达,各种常见地下小生物也很少,偶尔飘过的意识体都是极微小的,水滴试探了几个,没有发现太大的信息量,飘移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林秋晚追到了它,努力用最简单的方法描述他们的所在。
“这里是精神海,不是物质的世界。”
水滴原地转起了圈。
“什么是精神?什么是海?什么又是物质和世界?”
“呃……”
这些问题,它问得一个比一个迫切。水滴重新在空间铺开,撑成极薄的泡泡,将林秋晚覆盖在中间,又顺着他的心灵岛蔓延,试图将整个岛屿包裹在其中。
林秋晚只觉得它被撑得越来越薄,最终纤薄到了似乎一层只剩水分子,也没能覆盖到自己的心灵岛的全部。
终于意识到没有办法把他和脚下的心灵岛整个都包进去,水滴泄气地缩回了一团。
不知是否错觉,林秋晚觉得它的头耷拉了下来,原本晶莹剔透的身体也蒙上了一层忧虑的蓝光。
刚刚他被一波问题打得措手不及,还觉得这个小家伙有点神烦,如今看它垂头丧气,又觉得可怜可爱,伸手在它头部轻轻虚拍了一下。
“慢慢来。我先来解释一下什么是精神……”
他花了两个小时,试图用最简单的概念给它解释什么是“精神”,发现每提出一个新的概念,都要重新再解释这个新的概念又是什么意思。解释便成了一环套一环,似乎永远也无止境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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