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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虔诚的祭祀（第1页）

又是一天清晨，伴随着窗外传来的鸟雀叽喳，斯潘塞照常起了床。清理洗漱后，他准备好物品，走向神殿开始今天的工作。

这个时间天空只是蒙蒙方亮，还残留着些许夜晚的雾灰色，走向正殿的路上，鲜少会碰到人，一位穿着褐色长袍的教习祭司唤斯潘塞作圣子，向他点头示意，两名十几岁的侍童端着需要更换的圣水路过，对斯潘塞行礼又快步离开，因为他们那个层级的侍童是不允许直视主祭司的。

正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斯潘塞甫一踏入，神殿四面挂着的厚实绸制窗帘便次第拉开，这是斯潘塞所信奉的神明赐下的神恩，由于供奉神明大像的正殿一般不允许扫洒和侍童进入，他偶尔会使用这力量代劳。

逐渐升起的日光透过及地的窗户映入其中，最终照亮了大殿正中央摆放的神明大像，这是一尊五米多高由乳白色半透玉石雕刻而成的男性立像。

这位男性双手上臂佩戴金色臂钏，因雕刻手艺的精湛，臂钏的环与环之间竟然如同真人一样，挤出了波浪般的肌肉曲线，祂的右手掌心朝天托着一个金银二色的三层式镂空球体，透过缝隙能看到最里层的球体中间镶嵌着一枚拇指甲盖大小的宝石，这是神明阿克塞尔的象征物之一，安闻秘宝。

传闻中，无论何人，只要手握这枚宝石就可以如神明一般全知，但作为神的造物，人类的精神和肉体远达不到神明所拥有的程度，即便手握宝石而全知，更可能的下场只不过是被宝石发动能力瞬间吸干罢了。

不过如此令人垂涎的宝石，也不过是安闻秘宝本体的一部分，作为赏赐由神明赐予此处神殿，以证神迹。此时，这枚宝石正随着斯潘塞呼吸的频率慢慢变化色泽，表面时不时闪过的一星流光，也正是神明正掌握使用安闻秘宝的痕迹。

神像的左手腕佩戴有一条五属性精金合金制成的手链，手链有一节长长的链条自腕间垂下经过掌心直至神像膝盖处，末端挂着一把时刻自转的钥匙，信众无人知晓这把钥匙的用处，但都以佩戴同样造型的钥匙作为信物，只有主祭司斯潘塞才知晓，每五年，这把钥匙就会生效一次，随后开启阿克塞尔的神域，迎接由主祭司和九位大祭司选出的虔诚信众前往，接受神明赐福。

大概还有半月，这次由各地推荐的信徒就会抵达阿克塞尔主神殿，斯潘塞脱下外袍放置好，脑中预想了片刻午后应该和大祭司们讨论的选择策略，接好净水再施以神力祝福，拿起神明喜爱的黑羽雁羽毛制成的绒布，走到神像面前。

斯潘塞放空脑袋里那些繁杂俗务，低声念着祷文挽起衬衣袖子，拧干绒布，借助神力悠然升起，停在神像面前，开始擦拭，这就是他每天必须要完成的第一项工作，为神像洁身。

日光遍布，让玉石神像焕发出莹润的光泽，原本的坚硬又透出鲜活的柔韧感，只有真正触碰才意识到这仍然只是一具依照神明形象而雕刻的雕像罢了。

神像的眼睛微垂时刻俯瞰前来做祭礼的信徒，鼻梁挺直，上唇略厚且微微翘起，斯潘塞一一抚拭过，原本束之脑后的金棕色发丝滑落一缕，挡住了他的视线，也就没人注意到神像竟悄无声息地眨了下眼，像是被人摸到脸上感觉到痒意。

等斯潘塞重新把头发别在耳后时，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斯潘塞洗净绒布继续向下擦拭，阿克塞尔神像拥有修长的脖颈，略转向一侧，这姿势想来并不如何庄严肃穆，但又独具这位神明本身的气质，斯潘塞的手指隔着绒布抚过祂颈侧突起的线条，直至咽喉处。

咽喉处有阿克塞尔身上的第一处神纹，两片柔韧欣长的藤蔓叶片向上延展直至脖颈中段两侧，这是阿克塞尔的母亲，自然女神的象征物，神明遵从母系，更注重母亲的来源，因此如同母亲拥抱幼子，藤蔓下端在锁骨凹陷的中央，包裹着一颗形状不甚规则，又似玉非石的卵状物体，那是阿克塞尔未出世时的形象。

拥有这处神纹，也意味着阿克塞尔共享母亲的力量，因此祂的信徒也与自然极为亲近，更不用提站在信徒顶端的主祭司斯潘塞本人，只要经过祈祷，他就能与动植物沟通，甚至驭使一些低阶魔物，而这一切都要感谢他的神明。

斯潘塞继续擦拭神像的胸膛，阿克塞尔骁勇善战但并不好战，圣典中描述祂曾为母亲参与神战，甚至能与战神匹敌，于是祂自然拥有极为优越的身材，更胜于这世间数不胜数的强健战士。

鼓胀厚实的胸肌，中央沟壑深陷，边缘圆润，却看不到乳头与乳晕的踪迹，据导师所说，这是向神明表达隐含的尊崇，神明之躯凡人不容窥探，斯潘塞擦拭那里时也会微垂下眼，以示同义。

在两块胸肌的正中央是第二处神纹，阿克塞尔热爱游历人间，曾经庇护过一支天生拥有预言天赋的族群，他们为表感谢便主动奉献力量于神明，那是一朵极小极小而含苞待放的桃花，当阿克塞尔使用预知能力，花朵便会绽放。

斯潘塞的导师曾获得这项祝福，他生前最后一次使用赐福就是帮助斯潘塞成为主祭司，随后便陨落了，斯潘塞感念导师的帮助，但更感恩于他的神明，他的一切都源于阿克塞尔。

绒布划过坚实却不突兀的腹肌，阿克塞尔的肚脐被母亲抹去，那是祂们母子相连之处也是弱点，取而代之是一片镶嵌在菱形花纹中的太阳与旋涡神纹，阿克塞尔精通光与水的魔法，信徒习得他赐下的法术，既可以成为可靠的战力，也能作为治疗手段，而由此衍生出的幻术，就连与阿克塞尔交手的神明也曾被迷惑。

阿克塞尔是位神明热情奔放，主神殿雕刻的神像也仅着两片式围腰。斯潘塞轻轻抚过遮盖祂下体的布料处，在遮掩之下，据说阿克塞尔的下腹和后腰分别还有两处神纹，即便是主祭司也无从知晓。

随着神明右腿抬起微微起了褶皱，斯潘塞亲吻了神明的膝头，他感叹于工匠精湛的手艺，那群不知名的人，让玉石被赋予布料的轻柔，仿佛有风略过，前片围腰从左下角被吹起少许，他的手穿过那里擦拭神明的双腿。

阿克塞尔的小腿肌肉健实但并非筋肉虬结，脚腕上带着几圈细细的合金环，连着的双脚筋骨微微凸起，再擦拭过脚趾缝隙，这浩大的工作量，已足够令斯潘塞喘息，他撩起汗湿落下的头发，转到神像背面。

神像的后颈同样欣长，连接着平直的双肩，因为姿势的缘故，肩胛边缘微微顶起，躲藏在皮肤之下缓缓游移至中间脊骨的凹陷，一路向下延伸，隐入围腰之内。饱满圆润的臀肉带起后片围腰的弧度，斯潘塞含着欣赏的眼光顺着那弧度落下，但他更好奇阿克塞尔后腰的神纹，只是无缘得见。

手臂和两样圣物也被擦拭一新，斯潘塞走入正殿后隐藏的休息室稍微清洁自己，随后他带着隐隐水汽走出来，头发半干，两侧稍长的部分被捋至脑后，露出他相较于主祭司过于年轻英俊的面庞，和一双平静的褐色眼睛。

方才他在休息室清洁时感受到一股注视，由上而下，斯潘塞对此并不陌生，他偶尔会感觉到阿克塞尔的注视，他的神明热爱人间，不能游历时就会如此看，沐浴在神明的目光下叫人喜悦，点燃熏香时他的手仍然微微颤抖。

扣好足有幼童头颅大小的球形熏香炉，待木香与薄荷的清凉味道徐徐飘出，斯潘塞将熏香炉的长链缠在手腕和手掌上，他摒弃掉头脑中各种纷杂念头，随着熏香炉的摇曳踏出步伐，口中低声念着祷文，环绕神殿和神像一圈又一圈，直到炉中熏香燃尽。

半垂首只顾唱念祷文的斯潘塞却看不见，从刚刚洁身过的神像中正走出一人，祂拥有与神像别无二致的面容和衣着饰物，脚尖触及玉石之下的台阶，祂便姿势随意地坐下，祂的左手抬起描摹着从面前走过的人影，手链轻晃，“斯潘塞，我最忠实的信徒，你已经如此做了五千七百二十九天，我该怎么考验你呢，又或者如何奖赏你？”

这位悄然现身的神明吐出鲜红的舌尖舔舐嘴唇，“你要喜欢我……的赐予。“

熏香烟气升腾，逐渐模糊了两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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