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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衣冠禽兽（第2页）

李成阳感觉自己又犯了耳鸣的毛病，是耳鸣，还是林浩什么话都没有给他？李成阳色荏内茬，很多人忌讳他，看他凶神恶煞，背后叫他马帅的恶狗，可李成阳曾经在体制内时也从来不是最激进的那个，他会编织退路，会在情感面前怯步。何勇才是那个最激进的，表面温和，实际上手段狠辣，哪怕罪犯在他面前把眼珠子扣出来当泡踩了，他眼皮子都不会抽动一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面对感情也是，林浩小他那么多，他竟然一点迟疑也没有。

可林浩显然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不喜欢弯弯绕绕。

李成阳一瞬间想了很多，明白过来，也许哪怕林汉之死平反昭雪，林浩也顶多是对他和颜悦色一些，再多点，就没有可能了。

他浑身僵硬，慢慢起身，往外走，像抽掉了一根骨头。林浩烧得迷糊，看不出来他那点微妙的不对劲，只是在李成阳出去前叫住他:

“喂。你……”林浩有点别扭，实在是不习惯和李成阳正常语气说过话，“不要太急，反正……十四年都过去了，不差这几天。”

李成阳露出感动的表情。

林浩慌忙找补:“你赶紧走吧！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恶心死了！快滚！”

何勇端着热水过来，人未到声先行:“你又骂脏话是不是？”

林浩一僵，往被子里缩，装出虚弱可怜的样子，何勇拿药给他，他乖乖吃了。何勇拿出体温计看，38.5，烧退了下来，不用去医院了。何勇松了口气:“吃完药把粥喝了，再躺会。”

“嗯。”林浩捧着粥，眼巴巴看着何勇，笑出酒窝来，“何队你真好。”

“嘴可真甜。”何勇揉了把他的头，“对别人不这样？成阳怎么被你气走了。”

“我没气他！”林浩不开心，“何队你和别人不一样嘛。”

“哪不一样？”

林浩看着何勇的脸，感觉身体又热起来，忍不住双眼打飘，低头喝粥，小声嘟囔:“反正就是不一样……”

外面忽然响起惊雷，风把树叶刮得刷拉作响。何勇收了碗去厨房洗，看见窗外阴得快看不见远处，风雨欲来的样子。

他想了想，还是打电话请了假，挂电话后忍不住笑，自言自语道:“林浩啊林浩，我真是因为你什么规矩都丢了。真不像我。”

他把房间的窗户关好，才回卧室，窗帘拉上显得室内有些暗，不像大中午，倒像傍晚，何勇把小壁灯打开，坐到林浩旁边，林浩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何队……你下午还要去查案吗？”

“怎么，烧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带着你？”

“不是。”林浩结结巴巴地，很不好意思，“你能不能……陪我……”

何勇有些惊讶，这不是林浩的一贯作风。他心想，小孩生病都会这么黏人吗？还是……

林浩见他没反应，以为是拒绝，心里后悔得要死，觉得丢脸:“我，我什么都没说！我睡觉了……”他慌忙翻过身去，把头埋进被子里。中年人看着觉得好笑，忍不住摸他的背，“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陪你。”

他把林浩的肩膀掰过来，慢慢凑近热乎乎的小狗:“睡了那么久，是不是应该活动一下了？”

林浩:“……什么？”

何勇把他摁住，手掌抚摸过林浩的脖颈，摩挲跳动的脉搏:“你刚刚把李成阳认错成了我，还去拉他的手。”

林浩后知后觉感到危险，慌忙想推何勇，却又被扣住了手腕，下半身被何勇压着，用腿夹着腰，动弹不了:“什么时候？我，我错了……何队……唔……”

下雨了，晦暝滂沱，天整个暗沉下来，室内也变得潮汐，可林浩是热的，里外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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