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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第18章月朦胧

夜深沉。远君别墅内。厨师在厨房忙碌，佣人有秩序地将菜盛桌摆好。赵凝晴立在桌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腕上的白玉雕镯子箍在手上，显出富贵闲人的意味来。厅堂里的照灯都拧开来，明煌煌的，好似头上还顶着无数的小太阳。桌布的斜纹都纤毫毕现，更衬得亮堂。

赵凝晴盯着厨房的动向，吩咐沈妈摆好筷匙，取备调羹。待一切就绪后，长舒了一口气。听见外面汽车的动静，赶忙在大厅门口立着，候着，调整面部细微的褶皱，表现出娴静淑宁的气质。她亲手接过闵修夜的深色外套，将它稳稳挂在门旁衣帽架上。她观察着闵修夜面上的神色，竟让她觉察到他明显的愉悦之意。

他坐在席首，正襟危坐。赵凝晴倒不好懒洋洋抵着椅背。她试着开启话题：&ldo;今天工作还顺吗？我特地嘱咐厨子给你炖了补汤，压压神。&rdo;

闵修夜不经意地看了看她精心修饰过的面容，和心和气地说：&ldo;不错。倒也得心应手。&rdo;赵凝晴支颐扭颈，微微挪动身子。

&ldo;你刚接手爸爸的股份，好多事情要处理呢。想必也辛苦。&rdo;赵凝晴话已至此，微仰头，又细细地说：&ldo;也要注意休息才好。&rdo;对方只是不回言，手指节规律地敲击椅子的扶手。厅内更静了。

赵凝晴往往和他一待在一起，就无话可说，言尽矣。她心里也一边纳罕良泽与这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她也目睹过多次。她心里微嘲，面上不经意就带上来。

闵修夜捕捉到不觉间皱眉，&ldo;两孩子还没到家吗？&rdo;赵凝晴小心道：&ldo;许是有事耽搁。&rdo;

闵修夜露出成人式的外交姿态，双腿惬意地交叉，一条腿搭在另一支的膝上，带着点倨傲，带着点冷淡，还有威压与深意，他盯住赵凝晴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ldo;你明天去趟公司，找我的私人律师，你应该也认得，就是沈嘉柏。&rdo;

对方讷讷，轻声轻气：&ldo;不用这样急吧？&rdo;是商量的口气。他四平八稳地坐着，表情也是四平八稳的，甚至带了一丝笑意，不知是冷笑，或是轻讽。

&ldo;凝晴。&rdo;

这称呼含着点亲热，听在赵凝晴耳中，冷冰冰的，引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ldo;这件事我们起初洽谈好了的。你可亲口承诺了与我。&rdo;

&ldo;我还未问过良泽的意思。还没来得及告诉他。&rdo;

&ldo;这是你的事。前几天你倒是忙着见客，恐怕将这事掷于脑后了。我也不怪你，凝晴。你明天好好地去公司签个字就成。&rdo;

&ldo;我&rdo;

闵修夜语气已迸裂出不奈，有几分厌意，粗暴地打断她，&ldo;二哥今天向我要款子，说是要支票两百万。钱也不多，能力所及，我就给了。&rdo;赵凝晴头垂得几乎磕着桌沿，桌布上的纹理被她盯得重影。

&ldo;谢谢你，修夜。&rdo;妇人嗫嚅地低声道。

他慡朗大笑：&ldo;你要记得你的承诺。将良泽的监护权移交给我。我才是要谢你呢！要不然哪日你们将那孩子送出国，我要怎么找他？嗯？&rdo;有点玩笑，有点认真的意味。

闵焱和良泽进门去净手吃饭。坐在长方形餐桌上。他们俩紧挨着，就近坐下。闵修夜侧过脸，和颜悦色地对着良泽，指了指自己挨着的左手边的椅子，&ldo;坐我身边。过来。&rdo;

闵良泽无所谓地和赵凝晴调换位置，心里涌出疑问，安静地坐下。闵焱低着头，表情看不真切。闵修夜问闵焱，神色具有父亲年长者的威严，&ldo;今天你们俩晚了，怎么回事？&rdo;

闵焱的口气漫不经心，仔细听焦躁含在其中，&ldo;我教他作了几道题。回来就迟了。&rdo;良泽附和着点头。

闵修夜温和地望着良泽，带着慈爱的语气，&ldo;良泽，爸爸可以教你。&rdo;良泽带着怀疑，&ldo;你还会那些题吗？我怕你早就忘到太平洋去了。&rdo;闵修夜还是温和的模样，口气愉悦：&ldo;就这么不相信爸爸的智力？我说教的就教的。&rdo;

一旁的闵太太连忙出声替良泽答应。良泽心里不以为意，对这个提议不怎么放于心上。

已是深夜，良泽不知怎的难以入眠，就坐在花园长椅上发呆。这时节进入深冬，也到了二月。他穿着羊毛睡衣，茸茸的，脚上砐拉一双兔偶的棉布拖鞋，也不觉着冷。凉凉的夜风刮过脸颊，还感觉舒服惬意。

他藉着月光和园中的角灯，垂着头看书，纸页在一片暗昧的寂静里翻动，发出细微的琐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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