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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杜可眼珠转了转,他明明记得自己上大学时跟同学出去玩,喝过酒,而且没喝醉也没过敏,他疑惑道:&ldo;你骗我的吧?我现在能想起很多事情了,你别想着再用我的失忆症欺负我……&rdo;

杜可这话半真半假,带着几分怨怼,江起云听出来了,他慢慢地拖开椅子坐在餐桌边,心里像是被一根小刺扎了一下。

&ldo;可可,你想起什么了?&rdo;江起云问。

&ldo;我……&rdo;刚才那句话一出口杜可就有些后悔,他的心情随着记忆慢慢恢复而时好时坏,他不想被回忆牵着走,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涌起一股恼火和烦闷。

&ldo;对不起,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我想起我们结婚那天的事了,求婚、去民政厅领证、拍视频宣誓、你带我回家,每个细节我都想起来了,本来挺高兴的,可又一想到那天晚上……&rdo;杜可低下头,盯着桌面,闷闷不乐地说,&ldo;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想留住那一刻?当时你睡着了,我看着你的脸,我想你现在是我的伴侣,可一到明天就又变成没有表白的江先生了……我不甘心,我觉得自己没用、无能、对不起你,我就想象如果可以一直保持清醒挨到早上,那会发生什么呢?可是我真的好困,用手一直掐大腿也不管用,然后我就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颗大头钉……&rdo;

杜可苦笑:&ldo;其实你当时已经了解到肖恩教授的药可能对我有用,对吧?&rdo;

&ldo;别说了,可可……&rdo;江起云心里难受,他听不下去了,他握住了杜可放在桌面上的手,杜可没有挣脱,他才稍稍安了心,说:&ldo;对不起,可可,是我的错。&rdo;

话题进行到这里戛然而止,无法再继续,因为如果再说下去,就又会回到&ldo;你为什么这样做?&rdo;&ldo;为什么不带我治病?&rdo;&ldo;到底有什么要隐瞒?&rdo;

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这个是禁区,不能主动提起,以前的事杜可早晚会想起来的,那就顺其自然,等他想起来再说。

在这之前,现有的安宁和平衡,谁都不想打破。

杜可既想知道过去,又害怕知道过去。

而江起云心里仍存有一点点侥幸,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两个人双手交握,沉默了好一会儿。

杜可终于抬起头对上江起云的眼睛,心里百味杂陈:&ldo;我知道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我不是翻旧账,只是……虽然事情的大概脉络我都在资料上看到过,但有些细节重新想起来,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像……我以前是一个旁观者,现在记忆回来了,就变成了亲历者,当时的喜怒哀乐,我全都要再体会一遍。&rdo;

&ldo;所以如果我情绪忽冷忽热,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你能不能不要介意?&rdo;

&ldo;嗯。&rdo;江起云点点头,他一眨不眨望着杜可的眼睛,认真地说,&ldo;但喝酒这个事我确实没有骗你。你可以喝一点啤酒和鸡尾酒,但红葡萄酒真的会过敏,你在可可世界的第一年,有一次我想留下你过夜,吃完晚饭,就和你开了一瓶红酒,结果你喝了一杯,就起了一身的红疹子。&rdo;

杜可见江起云这样郑重其事,生怕自己不相信他,像个委屈的小孩。他心里忽然又酸又软,内疚起来:&ldo;哦。我知道了,我相信,我不喝了。&rdo;他用手指勾了勾江起云的掌心,浅浅一笑,&ldo;你别生气。不是我疑神疑鬼,是这个病真的很讨厌,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可信任……&rdo;

杜可想到他被绑架的经历,无论是想要玩玩他的黑-帮小弟,对他漠然视之的实验室医生,还是来找他倾吐秘密的言千依,他们都认定他很快就会忘记,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欺骗他逗弄他非常容易,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而伤害他无视他,也不会有分毫内疚。

不过好在,很快他就会痊愈了。

&ldo;我不生气,我懂。&rdo;江起云目光深沉地看着杜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捧给他,&ldo;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对你再有半个字的欺瞒。&rdo;

&ldo;好,我们不说这个了。&rdo;杜可有意偏开话题,好好的元宵节,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他弄得这么沉重了?

&ldo;话说‐‐&rdo;他整理精神,微微歪头,顽皮地看着江起云,拖长了声音,&ldo;为了留我过夜,你是不是没少耍这种小花招?&rdo;

江起云也顺着他的心思缓和了情绪,他站起身,直接把杜可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杜可短促地惊呼一声,赶忙搂住江起云的脖子以免自己摔下来。

&ldo;小花招是有过一些,人工降雨,制造停电或者堵车,把你的东西偷偷留下让你回来拿……总之效果都不错。&rdo;江起云在杜可耳边轻声细语,顺便含住了他的耳朵尖。

&ldo;刚吃完饭,你干什么?&rdo;杜可惊喘了一声。

&ldo;吃完饭正好吃你这个小甜点,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吃,不用再耍那些小花招了。&rdo;江起云说着,便把杜可抱上了楼。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做得毫无节制,发疯似的拥抱、亲吻、纠缠,恨不得把对方融化在自己身体里。

是彼此需要,也是在对方身上发泄。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隔阂,往事中的微小裂隙,未来的隐隐担忧,既然想不清楚,就让它们都融化在彼此火热的身体中,随着吞噬一切的高-潮烟消云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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