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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3页）

走一样的路

老张既不能堕落，又无法勇敢地面对现实，他是被生活悬在半空的吊死鬼。

下，下不来。上，上不去。

他只眼看着上上下下的热闹，都不属于自己，只有他无处托凭。

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老张就不再坚持了。他不再强调所谓的是非善恶，不再坚持没用的道理。学校里的人立刻发现了老张的变化。他的精神头不见了。

他低垂着头走进教室。喊上课。请学生坐下。

学生照例是不安分的，几个小脑袋就是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凑一堆。以往，老张见了，总是要批评要指正。不管效果如何，老张觉得是自己的责任，他必须这么做。现在，老张不管了。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只管下了课就走了。他从前是最不爱唱独角戏的，现在，他只唱独角戏。他从前是最爱学生的，对着他们永远热情如火，现在，他也像冰川似的冷漠了。

以前老张的课堂是很热闹的：有他慷慨激昂的讲话，有学生七嘴八舌的回话；有调皮捣蛋者的笑声，有他义正词严的指责声；有笑声，骂声，嚷叫声，喝彩声。现在这些声音听不见了，老张发现，他的课堂居然安静了。他忽然领悟了，安静的课堂从何而来，原来，只需要一个无趣乏味的老师。他想尽办法而不可得的秩序，就这么容易地来了。

不但如此，老师们也很快接纳了他的改变。马上有人邀请他麻将，有人邀请他吃饭喝酒，有人帮他介绍对象。老张没有拒绝，他忘不了是这些人害死了老校长。可是，老校长死了，他张飞羚还得活下去，他为自己找着了安身立命的场所。

一次麻将过后，何主找他谈话了，他的面容从来没有过的和颜悦色，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宛转，他称赞了老张最近的表现出色。

“老张，我一直看好你。你是一个业务能力很强的老师，只是在教学中缺少了一些经验。而且……”何主停下，看着老张，暧昧的笑笑：“你很顽固。不过，你终于转过弯了，我很高兴。继续努力！”

老张平静地听着，他从未想到今生还能被何主称赞，难道这就是老子所说的‘无为而治’，你什么也不用做，然后你就得到了全部。

老张在心里笑了，老子会生气的，听到这样的解释。

何主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嘛！就要这个样子，不要成天绷着脸，年轻人要充满朝气。”

老张顺从的点点头，“谢谢何主，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吃饭是次要的，关键是感情。对了，既然你不把我当外人，我也劝你一句，书，少看点。你就是书生气太重，书呆子一个。”何主亲热的碰碰老张的臂膀，“我帮你多请几个人。说起来，你工作后一次都没请过，大家早对你有意见了。这次，就包在我身上，我来安排。你呢，只管带上钱就行了。”

老张赶紧点头：“费心了。”

何主办事果然利落，不过隔了一天，他就找到老张，说人员都定了，中层加三个校长，还有几个老教师，一共18人，有人也许带小孩，安排三桌正好。

“地点在福乐大酒店，周五晚上六点，房间已经订了，300#。”

老张心里吓了一跳。福乐可本城最好的酒店了，三桌可不得吃掉他几个月的工资。何主走后，他找到了一位与他关系一直不错的老教师，抱怨道：“这不是明摆着敲竹杠吗？”

老教师忙把他拉到一个无人僻静的地方，真心实意地说道：“都一样。这里的教师谁没这么干过，除了你。以后评职称，评优秀，都在他们手里。你花点钱，他们就推个顺水人情，双赢。”

老张听他把双赢用在这里，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一张尴尬脸端着。

老教师就教训他：“你这个人啊，脸上藏不住事。这是最惹人烦的，要想处好人际关系，就得学会深藏不露。”

老张认真地点点头，这话他听进去了。

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今后，他也要走大家的路，让别人说不出话来。

想通了这一层，一直在老张眼前的迷雾忽然就散开了。原来，他的不顺畅不过是他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现在好了，大家又都一样了。

托福

一顿饭让老张大开眼界，领导们的狂放不羁，不拘小节在酒桌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老张忽然明白了韦小宝所说的“花花轿子人抬人”，果真是至理名言啊。

结帐的时候打了九折，酒水全价，一共是8258元整。收银员无比真诚地赞叹老张福气之好：“多么吉利的数字啊。您真有福气。”老张心里苦笑道：“这样的福气，还是没有的好。”但是他记住了老教师的话，脸上乐得花开了似的，连连道：“托福，托福，主要是领导有福。”

这次饭后，领导们对老张的豪迈大加赞赏。何主许诺道：“年终的时候，一定给你弄个优秀。你也到评职称的时候了吧。”

老张感激地点点头，虽说花了这么多钱，但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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