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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1页）

“囡囡，我的小囡囡啊，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妈妈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护士围在她的身边悉心安慰着她，她们说她的女儿很快就会来看她，她们如此笃定，让老妇人再一次安静下来，她们描述着她和女儿再相见的情景，仿佛她们真的见过一样。

可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明白，她和女儿是不可能再见了。

“那是你的外婆。”黎琛对旁边的余纠说道。

他们站在病房外看着老人，并没有进去的欲望，他们看着那里面和他们血脉相连的人，只觉得陌生。

“外婆？可妈妈说她是孤儿。”余纠有些疑惑，他凝视着老人的面容，在这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并没有找到太多的相似之处。

“孤儿？也是，她是孤儿，她没有家，所以她想要有一个家。”黎琛说道。

床上的老人还在念叨着她十多年未见的女儿，说着她喜欢吃自己磨的豆腐，喜欢去看山间的晚霞，写字时总是坐的端端正正，写出来的字也是镇子里出了名的漂亮……

“黎先生……”一个护士叫住了他们，“来看李奶奶吗？”

“嗯，我……妈她怎么样？”

“李奶奶最近情况要好一些了，但依然念叨着她的女儿……黎先生，她的女儿真的不能来看一下她吗？”护士小心翼翼的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希望老人圆了愿。

“恐怕不能了，她……去世了。”黎琛道。

“啊，对不起，那请您节哀……”

护士走了进去，面带微笑地为老人检查身体，只是当她看着老人时眼里有些悲哀。

“我们要进去吗？”余纠问。

“不用……不，小九，你想进去看她吗？”黎琛的声音有些冷漠，仿佛里面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余纠看向病房里的老人，她的头发花白脸上都是皱纹，看上去慈祥无比，她的眼里满含爱意，她在期待她出走数十年的女儿回来。

“妈、妈妈会想让我看看她吗？”余纠有些不确定的说。

黎琛拍了拍余纠的肩说：“你妈妈不会让你去的，她恨不得和他们断的干干净净。”

男人手心的温度烫得余纠一缩，他嗫嚅道：“那、那就不进去了……”

“好，就不进去了。”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看着老人和护士说话，讲到精彩处老人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护士们也都附和着，而他们两个人只是站着，一直到老人累了睡过去了。

“走吧，小九，我去开车。”黎琛道。

“嗯，好的，我去上个厕所……”余纠回答道。

“那我在医院大门等你。”黎琛摸了摸余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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