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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颜心不在焉地谢了阿姨,嘴里嚼的排骨吃不出味道,象蜡似的。
大家吃完了饭,都坐在沙发上歇息。
&ldo;手怎么了?&rdo;徒颜的视线忽然移到赵亚一直暗中藏着的伤口上。
&ldo;没……&rdo;
赵亚妈妈惊讶地责怪:&ldo;刀切了?怎么不吭声呀?&rdo;匆匆放下筷子到抽屉里取止血帖。
徒颜接过去:&ldo;阿姨,等我来。&rdo;坐在赵亚身边,抓了赵亚的手,细致地帖,怕没有弄平复,仔细地碰了碰。
&ldo;亚亚,&rdo;徒颜慢慢弄着止血帖,轻轻说:&ldo;我们和解吧。&rdo;
赵亚刹那间觉得昏眩,徒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动听。他几乎忘记一切的不快了,但他抬头,赫然发现若琳就坐在一旁,虽然眼角的余光不曾将她的脸色看清,但赵亚已经发寒。
他猛然摔开徒颜的手,仿佛上面沾了世界上最毒的毒液。
徒颜的心骤然下沉。
&ldo;亚亚……&rdo;徒颜沉着嗓子,尽着最后的努力,低声问:&ldo;我们回房好吗?&rdo;
回房?赵亚心虚地躲开若琳的眼光。他摇头:&ldo;我下午回学校。有事。&rdo;
&ldo;那……我骑车送你。&rdo;
赵亚盯着自己的脚尖,徒颜小心翼翼的声音让他的心纠成一团,可他还是摇头:&ldo;不用。&rdo;
看徒颜还想开口,他抢先道:&ldo;张瑞和我一块走。他有车。&rdo;
徒颜周围的空气都冷下来,结了冰。
&ldo;我回去了。&rdo;徒颜忽然站起来,对自己妈妈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声。
赵亚一直低着头。
&ldo;这么快就走,晚饭呢?&rdo;赵亚妈妈刚洗好碗,抹着手出来。
&ldo;不了,有事。&rdo;
听见徒颜关门的声音,赵亚虚弱得几乎无法呼吸。
门忽然又传来打开的声音,这回赵亚忍不住了,他猛然抬头去看。赵亚爸爸站在门口。
&ldo;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们可都吃过饭了。&rdo;
&ldo;嘿,楼下小王买了部二手摩托车,八成新,才用了一半的价钱。&rdo;赵亚爸爸兴奋地对赵亚妈妈说:&ldo;改天我借他的车,带你兜风去。&rdo;
&ldo;你?你多少年没骑车,执照还有用?&rdo;
&ldo;哈,你当年还不是我用摩托车兜风骗回来的?&rdo;赵亚爸爸说:&ldo;娟子,我们以后也买一部,老夫老妻,一块兜风去。&rdo;
赵亚站起来:&ldo;我要回去了,妈,你多给我两件衣服。功课紧了,我这个月都不回来。&rdo;啷啷跄跄地朝房里走。
他逃也似的回了校。
古树的叶子在秋天里变成暗绿,微扬着欢迎赵亚归来。赵亚只看到古树深色的衰老的枝干。他感觉自己象被魔法封锁在这百年的枝干里,眼看就要窒息而死。
张瑞最近也沉默了许多,似乎被赵亚传染了似的。他和同学们说话还是依然嘻嘻哈哈,可对着赵亚,再也不象从前一样戏弄他。
从前赵亚常躲张瑞,现在是两人互相躲,躲多了,便养成互不在意的习惯。一个宿舍里出入,你坐一角我坐床,连眼神也不来往,若不小心在过道上撞上,张瑞便滞一刻,极有风度地退一步相让。赵亚却更绝,转身换个方向走,往往是本来上楼这会变了下楼,或者本来要去图书馆现在往教室走。
假日同学们都回家,赵亚猜想只有自己提早回来。可推开门,才发现有人比他更早。
张瑞背对门坐着,正盯着书柜里赵亚的模型发呆。他望得有点入神,连赵亚推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赵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更不好过,走进来把书包放下。
张瑞这才发现赵亚回来了,眼里闪过惊讶,快速打量赵亚一眼,把眼光收回来,爬上床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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