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他使用的古怪的复数使我既自豪又恐惧。
我想向他提更广泛的问题,但是他把头埋在废纸堆里,大声说了若干次:
“帕特威这头蠢驴!……他那篇关于邓弗里市的专论错误百出!”
王文融译
7.寂静的雪,神秘的雪
〔美国〕康拉德·艾肯
一
它为什么会发生,它为什么偏偏会在它发生的那个时间发生,这点他根本就不可能说清楚;或许,甚至他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为什么,它就发生了。这个东西本身就是个奥秘,是一些被小心翼翼藏匿起来,不让父母知道的东西;而它所带来的绝大部分美妙的感受恰恰就来源于此。它就像是偷偷装在口袋里的某个特别漂亮的东西一样——一张罕见的邮票,一枚古钱,一些在公园小径发现的被踩变形的金链,一小块玛瑙,一个有着特别斑点或条纹的与众不同的贝壳——就好像这些东西一样,他随时随地都带着一种新鲜的,持久的并且与日俱增的拥有的美妙感受。它带来的不仅仅是一种拥有的感受——还有一种被保护的感受。就好像他的秘密给了他一个堡垒、一面墙,使他可以逃避现实,进入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这几乎是他关注到它的第一件事——不管那件事本身多奇怪——并且现在它又是这样,就在他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它第五十次发生了。这半个小时正好是地理课。布尔小姐正用一根指头慢慢地旋转摆在讲桌上的那个地球仪。那黄色的绿色的大陆转过去又转过来,学生们也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回答问题,现在坐在他前排的一个名叫狄德莉的小姑娘正在回答问题,她脖子上的痣长得极其有意思,它们几乎就跟北斗七星一个模样。她正站在那里跟布尔小姐讲赤道就是地球仪正中间的那条线。
布尔小姐的脸老老的灰灰的很和蔼,两颊边垂着几个硬硬的发卷,她的眼睛在那厚厚的玻璃镜片后来回地梭动,一闪一闪的,就跟小鱼游过一样,她的眉头极为有趣地皱着。
“啊!我明白了。地球系着腰带。或者是有人给它画了一道圈!”
“噢,不是的——不是那么回事——我是说——”
这时整个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不过,他却没有笑,或者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他正在注意地球仪上大西洋和北冰洋的范围,当然了,它们都是白色的。布尔小姐现在正在给他们讲回归线、丛林、赤道附近湿热的沼泽,那些地方的鸟、蝴蝶,甚至还有蛇,那都是活的珠宝。就在他听这些东西的时候,随着一点努力,他早已将他的秘密放在了他自己和那些话语中间。真的是努力的结果吗?努力意味着有意去做,做的可能还是一些本身不太愿意干的事;而这却清清楚楚是一种快乐,并且几乎是自动出现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去想那个早晨,第一个早晨,接着再想其他的——
但是它简单得可笑!它也就是那么一点点。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念头——这也正是它变得如此精彩,如此持久的原因,而且也是它神秘的原因——一个愉悦的念头,这可以肯定,但同时,又很可笑地显现出了愚蠢。然而,耳朵里听着布尔小姐讲课(这时她已经开始讲北温带了)的同时,他从从容容地将思绪牵回了第一个早晨。
那只是在他醒来后的那么一小会——或许就是刚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但是那真的就是某个确切的瞬间吗?是有人一下子忽然醒过来?还是说它是逐渐来到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那是在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赖在被窝里(在十二月份的早晨,这是最舒服不过的了)的时候发生的。突然之中,没有任何原因,他想起了邮差,他记得那个邮差。或许再没有比这更奇怪的事了。不过毕竟是他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听到邮差的脚步——当他还在那用鹅卵石铺的街道的顶头时,那沉重的靴子踩踏地面的脚步声就会远远地传来,接下来,那声音就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还有敲门声,每个门上的两下敲门声,和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穿过街道的声音,到最后他那笨重的脚步就会穿过那道门,然后传来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摇晃的沉重的敲门声。
(布尔小姐正在说“北美和西伯利亚广袤的小麦生产区。”狄德莉的左手有那么一会横在脖子后。)
但是在这个特别的早晨,第一个早晨,就在他闭着眼躺在那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等待那个邮差。他期待听到拐角处传来邮差的脚步声。这真是有意思——他从来没这么干过。邮差一直没有出现。他再也没有出现——再也没有在拐角出现。当他终于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早就走到了坡下,到了第一间屋子(这点他很肯定);虽然如此,那脚步声还是有点怪怪的,与以往不同——它们变得柔和多了,它们也变得模糊而难于分辨了;虽然节奏还跟以往一样,但是它表达了新的东西——它表达出了安宁、遥远、寒冷还有睡意。不过他立即就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晚上下雪了,就像在所有的冬季他所盼望的那样;就是雪让邮差的脚步声细不可闻,到最后也还是很模糊。就是如此!多么令人高兴啊!可能现在外头还在下着雪呢——今天将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雪花在大街上飞舞,在那些老房子前飞舞,轻轻的,静静的,拐角的圆石间开始出现了一片又一片三角形的积雪,一阵风吹来雪花就纷纷堆积在墙角;今天一整天都将会是这样,雪会积得越来越厚,外面也会越来越静。
(布尔小姐正在讲“常年积雪的土地”。)
每次这种时候,当然了(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是闭着眼睛,听那个邮差逐步走近,听着他脚下打着滑重重地踩在被雪覆盖着的圆石上的模糊的脚步声;并且所有其他的声音——两下敲门声,一两声从远处传来的冷冷的声音,一只钟轻柔地响着,那声音就好像来自冰层之下——都好像有一种淡淡的抽象的意味,好像是从现实中抽象出来的——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雪隔离了一样。但是最后,当他很高兴地睁开双眼往窗外看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他所期待的景象,他看到的是屋顶上灿烂的阳光;惊讶之中,他跳下床,往街道上看,结果看到的也不是期待中的景象,他看到的就是一些光亮的鹅卵石。
奇怪的是,这个怪异的事情所带来的效应——此后每天早晨,他都会感觉到雪在他周围飞舞,在他和现实世界之间,有一道神秘的雪幕。如果他没有梦到过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在醒着的时候梦到它呢?——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能够解释它呢?不管怎么样,他的幻想已经真实得影响到他整个的行为了。现在他也不记得,到底是在哪一次他妈妈开始注意到他古怪的举止,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抑或是第三次?
“可是亲爱的,”——她在早餐桌上说道——“你到底怎么啦?你好像就没有听……”
从那以后,这种事情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布尔小姐现在正在问有谁知道地理北极和地磁北极的区别。狄德莉举起了她那闪着棕色光芒的手,他能看到她手指根部四个微微下凹的小坑。)
或许既不是第二次也不是第三次——甚至也不是第四次和第五次。他怎么能肯定呢?他怎么能肯定那种愉悦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真正开始的呢?那时间间隔也不是很清楚……他所知道的一切就是,那就是在某一次——或许是第二天,或许是第六天——他注意到那雪出现得更明显,声音也更清晰;而与此同时,邮差的脚步声则愈发的模糊。他不仅不能听到拐角处的脚步,甚至邮差到了第一间屋子他也听不见。在第一间房子之后,他才听见邮差的脚步声;然后,几天后,到过了第二间屋子之后才能听见;再过几天后,就要等到过了第三间。慢慢地,慢慢地,雪越来越大,飞舞之声也越来越大,街上那些圆石也越来越模糊了。然而每天早上,在他细细地聆听之后,走到窗口前,他就会发现屋顶和街道依旧是光光如也,没有任何改变。然而这却恰恰是他所期望的。它就是那让他高兴的东西,是对他进行报答的东西:那是他一个人独有的,不属于别的任何人。没有谁知道,就算是他的父母也都不了解。窗外依旧是光光的鹅卵石,而在这里,在他的心里,全都是雪。雪一天比一天大起来,整个世界也一天比一天模糊,所有丑陋的东西全部都被遮掩起来了,另外邮差的脚步也一天一天地变得细微。
“可是亲爱的,”——她在午餐桌上说道——“你怎么啦?人家跟你说话你好像根本就不听。我这是第三次让你给我递盘子了。”
他该如何跟他母亲或者父亲解释呢?当然了,他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吭。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装作有一点不好意思,一点歉意,然后突然装作对某件事或某句话恍然大悟,甚至还表示出一丝兴趣。猫整晚都待在外面。他左边的脸颊很奇怪地肿了起来——或许有谁打了他一拳,或许是被石子打中了。肯普顿夫人可能来了,也可能没有来喝茶。房子将被清扫,日期是在星期三而不是通常的星期天。他父母将会为他装一盏新灯——或许就是因为眼睛太疲劳,他才会经常发呆——说这话的时候,他妈妈一边笑眯眯地盯着他,手上还一边在干着活。一盏新灯?一盏新灯。是,妈妈,不,妈妈,是,妈妈。学习还是那样有条不紊地进行。几何太简单,历史太乏味。地理则很有趣——特别是它能带你去北极。为什么是北极?噢,嗯,当探险家很有意思。那将是另一个皮尔里或者斯科特或者沙克尔顿(这几个人均是极地探险家。)。他突然发现他不再对闲聊有兴趣,盯着桌上盘子里的布丁,他细细地听着,等着,然后再一次开始了——啊!它的开始也是那么的迷人——去听,去感觉——他真的能听到它吗?——那寂静的雪,神秘的雪。
(布尔小姐正在讲西南通道的搜寻以及亨得里克·哈德森,还有“半月湾”)
不过实际上他的这份新经历也有一个让人苦恼的地方:这种感觉日益严重,让他和父母间有了一种误解,甚至于冲突。事实上这对他来讲,就好像他在过着双重的生活。一方面,他不得不当保罗·哈索曼,他必须以他的外表出现——穿着、打扮、在别人跟他说话时回答要机灵;另一方面,他还要不断去探索那已经向他敞开的全新的世界。毫无疑问,那个全新的世界更有意思、更精彩,并且是不可抗拒的。它比一切都美丽——超过了言语和想象——无法表达,无法形容。但是,在这两个世界中,在选择处于哪一个的问题上,他该怎么去处理呢?一个他必须起床,必须吃饭,必须跟妈妈说话,必须上学,必须做作业——并且,在所有的这些事情里,他必须尽力不让自己显得很傻。但是如果同时还要尽力获取另一个不易表述(如果不是根本无法表述的话)世界的欢愉——他该怎么办呢?他该怎么解释呢?如果要解释是不是很妥当呢?那会不会显得很荒唐?是不是这样就意味着他会惹上一些说不清的麻烦?
这些念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反反复复,就像那雪一样的轻柔和神秘;它们并不完全是一种困扰,或许它们还是一种兴奋;他很高兴能拥有它们;它们的出现是可以感觉到的,甚至可以不用闭上眼睛,在看着布尔小姐,看着全班的同学,看着地球仪,看着狄德莉脖子上的痣的情况下,就可以用手去感知;尽管如此,他还是带着一种感觉用眼睛去看,去看那明显的内部世界,但是他看到的是雪,听到的是雪的声音,还有那慢慢的,细不可闻的邮差靠近的脚步。昨天,直到第六间屋子他才听见邮差的脚步声;现在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深,雪花飞舞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长久,让他感觉越来越舒畅。今天早晨,到他能够听清的时候,邮差已经到了第七间屋子——可能都已经上了几级台阶了:在听到两三声脚步声之后,他就听到了敲门声……随着邮差脚步声出现的地点越来越近,他每天白天的幻觉也越来越多。每天早晨起床对他来说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每次当他走到窗前,向外看——外头始终都是空荡荡,光光的街道。每天早餐时对父母象征性的问候,对他们询问的回答,以及收拾书包上学对他来说也越来越艰难。而且在学校里,要同时应对集体生活和那神秘的生活也让他越来越感觉到困难。有许多次他渴望——渴望告诉别人——渴望大声喊出来——渴望这一切立即停止,因为有一种遥远的感觉告诉他,这件事根本就有那么一丝荒唐——但是它真的荒唐吗?——他这个秘密中,神秘的力量使得它本身更加非同寻常。是的:必须保密。事情越来越清楚了。不管他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不管会给别人带来什么痛苦——
(布尔小姐直直地盯着他,微笑着说道:“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保罗。保罗一定会从他的白日梦中醒来回答我们的问题。是吧,保罗?”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只手扶在桌子上,眼光从容不迫地穿过大雪看到了黑板上。这要费点劲,但是却极为有趣。“是的,”他慢?
百年孤独 基督山伯爵 落蕊重芳 虹彩六号 姑妄言 源氏物语 洛丽塔 唐逸世界第一丧尸王 笑论兵戈 我家后院有座神山 开发次元世界 历代兴衰演义 重生都市仙尊 终极炮灰 笑傲江湖之大漠狂刀 上元初遇误终身 对抗游戏 老子传 南非斗士曼德拉 英雄无敌之十二翼天使
吕诚,十五岁之前一直没能修炼出内劲,只能当杂役。但他从小喜欢夜视星空,十年时间,让他的眉心处出现别人所没有的感应力,能让他感知周围的一切事务,并且修炼出内劲,踏入武者行列。从此,这个普通的杂役进阶为天才武者。学心法,进展神速练武技,无师能自通易容变声,惟妙惟肖。在这个武者为尊的世界,最终一步步成为睥睨天下的至尊...
这小小的四合院,住着一群租房客,而陈阳则是房东。...
聚焦巅峰火爆畅销他是世界闻名的巅峰杀手,却被家族逼婚,与美女总裁住在了一起。彼此看不顺眼却又不得不同居,萧凡决定回学校散散心,可是...
下载客户端,查看完整作品简介。...
身世坎坷历经沧桑人间情意究竟为何物?妈妈是什么?奶奶是什么?姑姑婶婶又是什么?也许,都是女人罢了。你们给了我们生活的必须,但是她们没有给我们家庭的温暖,因此从理智上我们应该感激你们的,可是感情上很多时候是会出现偏差的。我喜欢熟女喜欢年龄稍大的女人当然是女人我都会喜欢当然是那种好女人...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敖问,一次意外死亡,重生为蛇,但是上天赐予他神龙进化系统这系统可以穿越万界,可以帮助他蜕蛇成龙!从此敖问为了不想平凡过完一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进化之路。敖问可以跟人类结婚生子吗?系统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黑暗流无敌流装逼流微度PS胆小慈悲心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