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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神医,又不是神仙,&rdo;纪恒摇头叹气,&ldo;这回遇上的问题还真是比较棘手。&rdo;
阿九有些诧异,纪恒的医术一向相当高明,能让他觉得棘手的问题,看来必是相当不简单了。
&ldo;不说我了,你呢,你怎么在这儿?&rdo;纪恒刚问完,自己先反应过来了,&ldo;你又来看咚咚?&rdo;
&ldo;是啊,不过没见到,咚咚姐还是在闭关。&rdo;阿九将阴姬的话告诉了他。
纪恒拍了拍她的头,收拾好东西往回走,边走边道:&ldo;阴姬前辈说的也没错,催魂铃这种兵器乃是大杀器,咚咚要将之掌握,实在不容易……但这是咚咚自己的选择,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了。&rdo;
&ldo;咚咚姐待我有大恩,我总是免不了多忧虑几分……&rdo;不管前世今生,在她幼时能免于夭折,大多是咚咚的功劳,其实在咚咚决定拜入阴姬门下时,阿九就有些明白咚咚的不甘了。
某种程度上,阿九其实能理解咚咚,咚咚的不甘只有少数是因为她,大多数却是由于年幼时的生活际遇。三教九流,偷鸡摸狗,行乞讨饭,受尽欺凌……咚咚太早的看到了这世间假丑恶的一面,如果她像虎子一样憨厚知足也许还好,可人和人之间的不同大抵如此,咚咚无疑比虎子聪明,而野心与不甘,往往就由聪明太过而生。
可尽管如此,阿九却愿意相信咚咚,因为在年幼时那般苦的情况下,咚咚都没有放弃她,那么无论将来如何,她也不想先放弃咚咚。
纪恒听了她的话就一直点头而笑,阿九已今时不同往日,却仍不忘幼时恩情,这份心性才是他所看重和认同的,苟富贵无相忘,说来轻巧,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不忘初心?
两人一道出了后山林,阿九与纪恒并不同路了,纪恒忽然问:&ldo;你是今年开春就走了?&rdo;
阿九笑了笑,&ldo;又不是不回来了。&rdo;
&ldo;你一个小姑娘……这样吧,你临走前来我这一趟,我给你准备些东西防身。&rdo;
纪恒一番好意,阿九自然不会推辞,朝他挥挥手,&ldo;好啊,谢谢纪叔叔,那我先回去了。&rdo;
时间匆匆,一转眼,枝头霜雪便换了嫩芽初绽,又到了桃花杏花吹满头的季节。
跟其他长辈都道了别,阿九牵着马站着,旁边就是谷主一人。
&ldo;阿九……&rdo;谷主摸摸她的头,叮嘱道:&ldo;江湖上是非多,你要小心,尤其你是姑娘家,长得又漂亮,要有那个不长眼的敢动你,你就直接宰了!打不过就逃,逃回来师父不嫌弃你丢人,知道吗?&rdo;
&ldo;我知道了,师父。&rdo;阿九眼眶微红,认真的点头,&ldo;纪叔叔给了我不少防身的迷药,您放心吧。&rdo;
谷主倏而叹了口气,宽大的衣袖一挥,只听&ldo;啾啾啾&rdo;的叫声在阿九耳边回荡,阿九脱口道:&ldo;小轻鸟!&rdo;
其实经过数年,轻鸟的体型已比阿九初见时要大上许多,但与其他鸟类相比,还是显得小巧了些。
&ldo;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家伙,还是带着吧,为师可不想一天到晚帮你养鸟。&rdo;谷主说。
&ldo;可是……&rdo;轻鸟飞了一圈落到阿九的肩上,阿九犹豫了。
&ldo;轻鸟通人性,可比你想象的要有用多了,&rdo;谷主笑了笑,&ldo;好了,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rdo;
阿九沉默片刻,跃上了马,回身拱手,语气微哽:&ldo;师父,您保重。&rdo;
谷主偏过头,侧着身子朝她摆摆手,等听不到马蹄声了才转过来,他伸手按了按眼角,仰着头望天。
徒弟一个个的都长大了,每次送走一个都是心疼不舍,如今终于全都离开了……谷主忽然感到万分的惆怅与落寞,同时又有极大的欣慰感萦绕胸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江湖虽大,却忧谷却永远是他们的家。
一路过了几个小镇,时至午时,太阳高高挂着,夹道旁有几家茶馆,饭馆,阿九看了看天色,便打算在这里稍作休息,小轻鸟安静的趴在她的肩上,乖巧的像个饰品。
茶馆里坐了不少来往的旅客,男女老幼竟是都有。
&ldo;小二,上壶茶!&rdo;阿九下马,找了张桌子坐下,抬高声音喊了声。
&ldo;好勒,姑娘稍等。&rdo;不多时,一个小伙计端着茶水跑过来,正要说什么,一抬头就愣住了。
阿九接了茶壶,倒了杯水,就听那伙计迟疑着问:&ldo;姑娘是一个人?&rdo;
&ldo;是,怎么了?&rdo;阿九颇为奇怪。
伙计瞥了瞥周围,压低声音道:&ldo;这荒山野岭的,难得见到姑娘这般秀丽至极的女子……我看您喝了茶还是赶紧上路吧,免得被人盯上。&rdo;
&ldo;哦,&rdo;阿九抬了抬眼,微微一笑,&ldo;多谢你提醒,我想打听一下,这里离青阳城还有多远?&rdo;
青阳城是南陵一带最繁盛的地方,伙计顿时来了劲,&ldo;姑娘想去青阳城?您骑马约莫四五天的时日就到了,不过青阳城地处繁华,周遭很不平静,常有匪徒出没,依我看,姑娘最好不要孤身前往。&rdo;
那小伙计也是看阿九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涉世未深的模样,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连忙又跑到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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