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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有些不同。城主权重，城中的生老病死，花开花落，都由他说了算。&rdo;

&ldo;他们竟做到如此？之前凡人光着屁股满地跑，就算跟了头领，心中服气，也不会失了自由。&rdo;

&ldo;现下，凡人心中烦扰千百事，再难灵及他物。他们聚于城，争于细末琐碎，若是没人将一举一动都规定好了，就生出事端。照如此形势，天下也将一统。&rdo;

&ldo;天下一统？听起来怪了不起的。&rdo;

&ldo;是呀。就像我们当初不知他们竟能造田，后来不知他们竟能建城，到最后，我们还要化成他们的样子，隐匿自己的形迹。&rdo;

&ldo;凡人为何疑惧我们？难道他们分不出好妖怪坏妖怪？&rdo;

&ldo;不光是我们，他们已经分辨不出很多东西了。太弱小的东西，什么都怕。&rdo;

我突然也有些害怕，有些难过，紧握着趴蝮的手，低头去看地上晃动的光影，像无声无色的火焰，悄悄吞噬街上的狂欢与遮掩。

趴蝮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说：&ldo;饕餮，没有绝对的判断，也没有绝对的责任，你想保护什么，去做便是。&rdo;

我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ldo;走吧，我带你看些好玩的东西。&rdo;

堂庭山城内，多是两层的木屋，四角尖顶，飞梁红柱，金笼罩火，烟纱拢门，磅礴又旖旎。

趴蝮便是带我去到最大最漂亮那一幢。

近了看才发现，房檐下缀着照亮的灯笼，是红果形状的金壳子，皮磨得极薄，透出内里尖烧的火苗。

&ldo;这是何处？&rdo;

&ldo;这是聚集了美貌女子，供男人享乐的地方。&rdo;

&ldo;可有供女人享乐的去处？&rdo;

&ldo;凡人现以男子为尊，倒是没有这样的地方。&rdo;

&ldo;哦？真是不像话。&rdo;

外门到里门，八重门，八重纱，从桃粉到绛红，像慢慢揭开女人隐秘的心事。

挑开最后一层红纱，叮叮的乐声才真正落实到耳朵里，灯光微缈，甜烟呛鼻，不大的屋子里影影绰绰立了十余个黑影，都翘首望着正中最亮的地方，一席高台，铺着雪白的毛皮，枕着猩红的美人。

&ldo;不是说有很多美貌女子，怎么……&rdo;

话说一半，我看清那美人，便再说不出话来。

我看她一眼，恨不能深深埋进土里，终生怨自己生得丑陋。

她托腮半卧在高台上，像是看着你，又像看着别处，两汪眼，像春漾的水，又像焚林的火，吐一口气，便酿了醉。若是她能站起来跳一支舞，红裙飞扬间，就算野火烧净了你的骨头，你也舍不得移开心神，喊一个疼。

一个黑影喊道：&ldo;妲己，今晚同我！&rdo;

美人晃晃脑袋，看向那人，说：&ldo;好啊。&rdo;

一笑倾城。

趴蝮在我耳边说：&ldo;是青丘的九尾狐。&rdo;

我看着那美人，她仿佛也看着我。

我突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第三话

一大早，天上堆着乌云，我跟趴蝮在街边喝甜豆花。

他搅着豆花，憋着笑，问我：&ldo;饕餮，你好像没什么精神？&rdo;

&ldo;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妖怪？突然就没有自信了。要是白术来过这儿，看过她，怎么还会喜欢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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