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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护士在为石冬冬打点滴,那人全部的视线都放在了针头上,皱着眉,略微有些紧张的样子。乔昊猜他是有些怕疼。
当护士又走到床的另一边,帮石冬冬的右手解开包扎,涂上新的药水时,乔昊才发现,他的右手受伤了。一道刺目的口子,横贯整个手心,足有四五公分长,已经被线缝住。
&ldo;你的手怎么了?&rdo;乔昊惊呼,装了好久的淡定就那么破了功。
护士收拾完后离开,石冬冬才笑了一下开口,&ldo;不小心打碎一个杯子,弄破了手。&rdo;
乔昊不信,但又不忍细问,他审视地看向石冬冬,见他虽然醒着,但脸色却仍然苍白,不由心里慢慢一紧。
&ldo;好吧,其实是和我爸吵架了,他要我转院,去更好的医院……嗯,他说&lso;疗养&rso;。&rdo;见乔昊不说话,石冬冬索性坦白,&ldo;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转院。我只想出院。&rdo;
乔昊将身边的椅子拉得靠床近了些,在石冬冬身边坐了下来。
直到坐定前,他都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可是问出口时,依然笨拙,&ldo;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rdo;
&ldo;是啊,到底怎么了?&rdo;石冬冬的目光转向挂着的盐水袋,那上面写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字母。
&ldo;你对霍延说的话是真的?&rdo;乔昊咬牙问。
&ldo;真的?假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年冬天开始,头总是没来由的痛,有时走路也不稳,还昏了几次。做了一些检查,医生不是让我去更大的医院,就是让我叫家属。这是不是医生们的套话?&rdo;石冬冬又笑了笑,&ldo;然后,他们就开始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连我爸也不时出现在我面前,我去找霍延也不阻止了……所以,你说我身体怎么了?&rdo;
乔昊的手暗暗握紧,不知该难过还是该庆幸,至少,石冬冬并没有直接跟他说出最坏的结果。
&ldo;做了哪些检查?&rdo;乔昊维持着正常的神色,努力让自己像对待普通病人一样对待眼前的人。也许,情况并不是他想的那种。
&ldo;你还真像个医生,&rdo;石冬冬对他摇了摇头,&ldo;ct、pet-ct、ri什么的一堆,都做过了,我爸一直搪塞我说还不确定病因,所以要去更好的医院,还要做活检……他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呢,即使我不明白这些检查意味着什么,我还不清楚自己的脑袋吗?&rdo;
石冬冬说着,用缠好了绷带的右手撞了撞自己的后脑。
&ldo;也许,真的只是病因还不确定,而且,&rdo;乔昊停了一下,才道,&ldo;而且,即使是肿瘤,也还分良性和恶性,即使是恶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应该配合治疗……&rdo;
&ldo;乔医生,你这是在安慰癌症患者吗?&rdo;石冬冬打断乔昊,开玩笑似地逗他。
&ldo;为什么不和霍延说清楚?&rdo;乔昊不喜欢被这样地&ldo;打趣&rdo;,只看着石冬冬问。
果然,那人收起了笑,目光又变得有些恍然,隔了好一会才慢慢回答,&ldo;怎么说清楚呢,我的确自己也不清楚啊,而且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rdo;
&ldo;不是,你病了,他会留在你身边的,之前不就是?至少……这段日子让他陪着你。&rdo;
&ldo;你不也说,那样有意思吗?因为我病了所以才留在我身边,&rdo;石冬冬再次笑起来,&ldo;真的比用怀孕套住男人的女人还卑贱呢。&rdo;
&ldo;所以,你只是在试探他?&rdo;乔昊从心底为石冬冬感到悲哀。
而那人沉默,算是回答。
&ldo;那么,忘了他吧,好好面对自己的人生!&rdo;乔昊索性握住石冬冬缠着纱布的手,&ldo;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配合医生,把身体养好。&rdo;
&ldo;人生?……乔昊,那东西我还会有吗?&rdo;石冬冬轻轻挣脱了乔昊的手,目光再次移向了空中的盐水袋,&ldo;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自生自灭。&rdo;
&ldo;就为了那个男人?你就这么作贱自己?不是还没确诊吗?自生自灭?你要死不该死得明白些吗!如果并没有那么严重呢?你这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就算你无所谓父母,可是你住着这样的病房,去看看楼下那些为了活下来拼命努力的人!命是自己的,为什么为了别人就放弃?&rdo;乔昊生起气来,对着石冬冬一气训斥。
看着脸都胀红了乔昊,石冬冬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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