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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果然，不待我问，纥干承基自己解释道：&ldo;尤其是你，拍着我的感觉，仿佛我是个没长大的孩子。&rdo;

我叹一口气，返过身来，瞑目休息，不再理会他。

纥干承基赌气似的道：&ldo;容书儿，就算我原来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现在，我也已经长大了。我不会伤害别人，更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rdo;

我幽幽道：&ldo;如果你现在把我送到络络那里去，不惊动一个人，我就算你是个男子汉。&rdo;

自从那日在他怀中大哭一场，纥干承基虽答应送我到络络那里去，却始终没动身送我去的迹象。看他的意思，虽不曾明说，但对我已颇有几分情意了，压根儿就不愿我离开他的屋子，他的保护，他的视线。其实若论到休养的条件，我若入了江夏王府，李道宗和络络自然是会派人极好照料我的。而我受到怎样的照顾且不提，至少我自己会放下心，因为我不用担心络络什么时候走了，留下我去不了吐蕃，回不了家。

纥干承基显然有些沮丧，自语般喃喃道：&ldo;你就这么想去和络络做伴？这么想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吐蕃？&rdo;

我不答话。

纥干承基沉默了一会儿，果然放弃似的道：&ldo;好，我去打探一下江夏王府的动静，今晚就送你去见你那个络络便了。&rdo;

纥干承基转身便走，我想起另一件一直挂在心上的事，忙又叫道：&ldo;纥干承基！&rdo;

纥干承基立刻转过头来，面有喜色，道：&ldo;不去江夏王府了么？&rdo;

我叹气道：&ldo;不是。我想请你帮我另一个忙。&rdo;

纥干承基有些失望，还是道：&ldo;好，你说。&rdo;

我咬着牙，慢慢道：&ldo;你想办法造一个假象，让东方清遥以为我已经死了吧。&rdo;我说完这话时，才略略放开的心又揪了起来，揪得好生疼痛，叫我忍不住捧住了自己的心头。

纥干承基回身坐到我的床边，急急道：&ldo;容书儿！你喜欢他是不是？你一直喜欢那东方清遥是不是？&rdo;

我唇边掠过冰冷的笑意，道：&ldo;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rdo;

纥干承基握住我的手，握得极紧，瞪着我道：&ldo;如果你喜欢他，我就送你回到他身边去。你不用担心什么，有我在，他敢对你不好！&rdo;

是这少年想得太简单？还是我想得太复杂？我对着他诚挚的黑眸子，有些凄凉，又有些嘲讽地轻轻一笑，道：&ldo;你救了我，又要保护我？为什么？&rdo;

纥干承基的脸一下子红了，吃吃道：&ldo;不必为什么，你也救过我。&rdo;

我救了他之后，他就曾想轻薄我，还强吻过我。如果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心意，那我就真是个白痴了。可是，叫东方清遥为我伤心也就够了，又何必再多扯上一个人？所以我淡然道：&ldo;可这次你也救了我。如果我还在汉王府，只怕早给践踏致死了。我们两人，算是扯平了。&rdo;

纥干承基焦躁地道：&ldo;既然我救下了你，自然指望你过得好一些，谁要你把自己放逐到吐蕃那么远的地方？那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rdo;

原来他认为我想去吐蕃是自我放逐。可我只是想回家而已。罢了，有些念头，我来帮这个少年断了吧。所以我抬起头，向他笑了一笑，道：&ldo;纥干承基，其实你喜欢我，是不是？&rdo;

纥干承基蓦地跳了起来，道：&ldo;没有。&rdo;

我冷眼看他，一言不发。

他的面色苍白了一下，终于又转成了通红，长吸了一口气，走到我身边，低声道：&ldo;我有。我喜欢你，容书儿。如果你怕东方清遥介意那件事，会对你不好，那么，你……你跟了我好不好？我会一直守着你，对你好，不让人欺负你。&rdo;

他似是鼓足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忐忑地看着我，说不出的希冀，掩不住的疼惜。

我不去看他的眼，瞪着那漂了许多灰尘的帐顶，慢慢道：&ldo;你不介意么？&rdo;

纥干承基捉住我的手来，在唇边亲了一下，道：&ldo;我不介意。只要你是容书儿，我就对你好，一生只对你一个女人好。&rdo;

我冷笑，抽出了我的手，字字如刀锋般从口中逸出：&ldo;可我介意。你不介意，是因为你自己也是汉王太子的帮凶，污辱过许多女人的清白，自然不在意自己的女人还是不是完璧之身。我介意，是因为你既然和汉王是一流的人，跟了你，和跟汉王，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在被一个禽兽糟踏而已！&rdo;

&ldo;你！&rdo;纥干承基跳了起来，面色白得发青，眼睛里冒出的恨怒的火花，直欲灼化了我。他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又缩了回去，捏成了拳头，慢慢退后，忽然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砰然一声，木屑纷飞。破旧的桌子禁不住那巨大的力道，已给砸出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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