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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ldo;你公然杀人，真当警察吃白饭的？&rdo;爷爷对虎子爸说。

&ldo;王书记，咱们王家村的人没有孬种，这老妖婆早就该死了！&rdo;人群里有一人慷慨激昂地说。

&ldo;对，杀了她！&rdo;一群人跟着喊起来。

爷爷哼了一声说：&ldo;几百口子看着他杀人，警察来问还能嘴不漏风？吃几十年饭脑门长腚上了？当年红卫兵抄家，自己爹妈都能出卖，现在说没有孬种了？哪天小齐跟你们谁闹了矛盾，心情不慡就告到局子里，他还不是要吃枪子？！&rdo;

爷爷这句话说得大家都无言以对。

&ldo;那该怎么办啊王书记，难道交给警察？&rdo;有一人怯懦地问道。

爷爷看了一圈王家村的村民，忽然提高了嗓门儿说：&ldo;在王家村干出这等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事，不杀这恶婆娘就不是我王家村的人！&rdo;

爷爷说完转头看向踉跄后退间头发披散开来的孟老太，他指着孟老太家堂屋上的房梁说：&ldo;要么挂房梁，要么点天灯，你自己选吧。&rdo;

孟老太听了爷爷的话，转头看了一眼爷爷身后的村长说：&ldo;原来还有你。&rdo;

没人听得懂孟老太在说什么，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把矛头指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村长，我看到村长的脸上古井无波，可是拳头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孟老太没有多做解释，她失魂落魄地转身进了堂屋，将门后挂在墙上的麻绳取下来挂在门梁上，然后把下巴嵌在绳内，她的头发稀稀拉拉地披在肩上，形态癫狂。

&ldo;小畜生王涛，你就算当了村长又怎样，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鞍前马后的小人，在王道生面前你连一条狗都不如！他杀我全家是因为当年他爹妈是死在我家老头子手里，你的仇只不过是顺带而已，你的婆娘偷汉子被烧死是死有余辜！&rdo;

&ldo;住口！&rdo;村长面色恼怒，大声喝斥孟老太。

孟老太看也不看村长一眼，而是看向抱着我的爷爷。

&ldo;王道生，你杀我一家四口的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早就知道忍辱偷生终究还是要死在你手里，但是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rdo;

&ldo;我会让你知道折磨我二十年的代价，让你知道你的恶毒同样也没有好下场，你会看着你的儿孙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看着你苦心经营的阴谋化为泡影。&rdo;

&ldo;我诅咒你的孙子恶鬼缠身，不得好死，诅咒他以最惨烈的死法死在你的面前！&rdo;

孟老太嘴里恶毒地诅咒着，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爷爷怀里的我，样子十分疯狂可怖，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寒毛直竖，像是黑夜里如墨汁般扑向自己的毒。

母亲被她的话吓到了，她从爷爷怀里把我抢过去，紧紧地搂在怀里，母亲抬起头，声音突像变了一个人一样：&ldo;没人能伤得了我儿子，我发誓。&rdo;

我从来不知道一向胆小善良的母亲，能在那样诡异的场景里站出来，护我如明珠。

孟老太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如鬼魅一般，她刚要开口说话，脚下的板凳却忽然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击翻，老态龙钟的她细瘦的脖子被勒紧，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就直挺挺地挂在门梁上，眼球充血，红如宝石。

她挂在门梁上的样子，像是被她掐死的大黑猫。

爷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孟老太家的院子。

孟老太临死前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在从高空坠入沉寂千年的古潭，冲击着王家村村民的心理，让他们止不住地打颤。

起初孟老太跟村长说&ldo;原来还有你&rdo;的时候，没人能听得懂，但是当她说出村长的女人是因为偷汉子在旧时代被点了天灯烧死的事情，当她说出尘封很多年的王家村不算秘密的秘密--我的太爷爷和太奶奶是因为她的男人王大夫没给一口救济粮而饿死的时候，王家村村民的心中除了深深的恐惧，还有疑惑，这种疑惑让他们觉得比恐惧本身更加恐惧，像是被人设计进了一个局。

难道当年文革结束的时候，孟老太一家四口上吊不是自杀的？

以爷爷的本事想要杀个孟老太，简直易如反掌，如果爷爷要报仇，为什么留她活了二十年？

还有可怜的虎子，难道孟老太就因为想吃小孩肉就把他杀了？

还有孟老太最后的话，她说我爷爷苦心经营的阴谋都会化为泡影，是她的疯言疯语，还是我的爷爷真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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