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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2页）

月佼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徐徐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捋着衣摆上的褶皱，又将披风拢得紧些。

&ldo;我特地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死，也没有半死不活，虽一时还有些虚弱，不能活蹦乱跳，可我总归好好的。&rdo;

她回头望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严怀朗，唇角绽出一朵甜滋滋的笑花，又转回来歪着头对第五静补充道，&ldo;将来也会好好的。&rdo;

&ldo;你既对我下手，必定是因为我的存在，导致有什么事是你求而不得的。你使&lso;缚魂丝&rso;想让我不死不活，一为泄愤，二为让我别再活生生挡着你的道。可眼下我醒了，好好的，你既泄不了愤，我也会继续挡着你的道……你很难受，对不对？&rdo;

第五静面容扭曲了，她被堵住的口中发出痛苦却无力的低咆。

这一生里所有的不甘，临到头竟连个发泄的机会也没有。

这么多年怨着恨着，让自己满心丑恶狰狞着；苦心孤诣做了许多，想要让月佼生不如死，想要让月佼痛苦绝望……

她的嫉妒，她的愤恨，她做过的所有事，到末了非但没有将月佼击倒，还只换来对方轻描淡写的&ldo;关我什么事&rdo;。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见她那副模样，月佼知道，自己做了最对的选择。

&ldo;瞧见你这么难受，也不枉费我跑这一趟了，&rdo;于是月佼满意地点点头，眉梢微挑，话锋一转，&ldo;玄明罪同叛国，约莫最后是要问斩的。&rdo;

第五静似乎想到了什么，倏地停止了挣扎，原本狂乱的目光中渐有了即将得偿所愿的悲怆与期待。

眼前这个可恶的第五月佼，是她毕生最恨，可大势已去，她再做不了什么。

那，对她毕生最爱……能随他共赴黄泉，总算，还有些安慰吧。

&ldo;你是从犯之一，按律却不会问斩，所以，你不但不能与他生死相随，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也不会有，&rdo;月佼搓了搓微凉的指尖，戳破了她心中最后的期望，&ldo;你会在牢里数跳蚤数到寿终正寝。&rdo;

在初初明白第五静对自己做了什么时，月佼心中是想过千百种报复的法子的。

可方才来的路上，她握着心上人温暖的手，听着初冬夜风的响动，闻到草木凝露的清香，想起自己去年在飞沙镇随严怀朗进京时的初心，想想这一年多来的种种，想想这一世的新生来得不易‐‐

她已走在堂堂正途上，有光明可期的将来，凭什么要在这些丑恶的人与事上浪费太多心力。

&ldo;将来若我还想得起你，一定想法子叫你连个跳蚤也没得数，最好让你也有话说不出，却能一直听到这个世间有多好。然后呢，你却什么也做不了。&rdo;

第五静惊恐又绝望地看着她。

&ldo;我不想让你死，倒想叫你活着，长长久久，却无能为力地活着。无论你恨，你怨，都没有人搭理你；你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除了你自己，谁也不在乎。&rdo;

月佼抿了抿唇，嗓音轻轻的。

&ldo;困囿在狭小黑暗的方寸之间，无力挣脱，看不到尽头，绝望到寂灭……那种滋味，比痛快死去，要难受千万倍，真的。&rdo;

语毕，她笑了笑，转身慢慢向门口的人走去。

身后的第五静此刻有多么痛苦、绝望或疯狂，她都懒得再多看一眼了。

&ldo;我没有变成坏人。&rdo;

月佼搂住严怀朗的脖子，将被夜风吹得微凉的小脸软软贴在他温暖的颈侧，有些心虚地嘀咕道，&ldo;我只是想，将她原本给我的痛苦还给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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