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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席临川面色微沉，简短地交代了府中下人几句话，又着意嘱咐齐伯不必去扰红衣，让她次日收拾妥当启程回长阳便可。

而后着人备马，与那一众禁军一并行去。

紧赶慢赶，还是未能在卯时早朝开始前到达。

进入皇宫时迟了约莫一刻，听得传召，举步入殿。察觉到一众朝臣沉默着投过来的目光，席临川只作未觉，行至殿中一揖：&ldo;陛下。&rdo;

周遭一寂。

席临川抬眼一扫，轻而易举地觅得几道显带嫉恨的视线，默然不言。

&ldo;看来骠骑将军的伤大好了。&rdo;皇帝的话间带着几许轻松。

席临川一揖：&ldo;是。&rdo;

&ldo;那朕交待你件事。&rdo;皇帝的语气沉了几分，顿了一顿，续道，&ldo;无关军中，但只能你办。&rdo;

席临川浅怔，静等其言。少顷，余光扫见九阶之上的宦官行下来，手中托着一托盘走到他面前，一欠身：&ldo;将军。&rdo;

他抬眼看去，那盘中只置着一枚牙牌，朝上的这一面刻着八个字：&ldo;禁军都尉府，指挥使。&rdo;

席临川一惊：&ldo;陛下？&rdo;

&ldo;将军在珺山时间久了，想来还不知情。&rdo;皇帝淡睇着他，缓缓说着，&ldo;朕疑赫契人在长阳城中布有眼线，着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彻查。但前日夜里，指挥使被人暗杀在府中，七窍流血。&rdo;

满殿死寂中，席临川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帝清冷一笑，笑声在偌大的永延殿中荡了个来回。一众朝臣眼也不敢抬地听得他又道：&ldo;倒恰证明了长阳确有赫契眼线，而且消息灵通得很。&rdo;

席临川心头微悚，隐觉这话中有些别的意思，一时却又摸不透。

&ldo;朕要你继续彻查指挥使未查完的事。北镇抚司人员随你调遣，有任何眉目速禀宣室殿，许你夜间入宫不必通禀。&rdo;

皇帝沉然说完，引得官员间一片骚动。

俄而有人上前一揖，谏言道：&ldo;父皇……此等安排，未免让骠骑将军手中权势太大。&rdo;

文武官员间皆有人点头‐‐与私交如何无关，席临川原已统领全军兵权，如今又让他有禁军可调，听上去着实危险了些。

禁军都尉府彻查整治官员……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皇帝一瞥禀话之人，口吻悠悠：&ldo;那朕若把此事交给太子去做，你做得好吗？&rdo;

太子一愣，自不敢就此把话说死了。短暂的沉默间，皇帝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席临川：&ldo;拿出你把赫契人打得措手不及的本事来，给朕把他们的眼线拔出去。&rdo;

&ldo;诺。&rdo;席临川抱拳一应，未再有它言，径自退到一旁。

心头的疑惑一直持续到早朝散去。待得与众人一同施大礼恭送皇帝离开后，席临川无甚闲心多听奉承或是对他伤势的关心之语。

径自出了殿，快步行下长阶。他绕过永延殿直奔宣室殿而去，到了殿门口，向当值的宦官道：&ldo;求见陛下，有劳通禀。&rdo;

那宦官却躬身回道：&ldo;方才陛下不是下了旨了……将军求见，不必通禀。&rdo;

他便提步走进殿中，皇帝也刚回到殿中不久，尚未落座，信手接过宫娥奉上的茶。见他赶来，略一笑：&ldo;何事？&rdo;

&ldo;陛下。&rdo;席临川颔首，沉声问道，&ldo;臣想知道，此事可有隐情？&rdo;

皇帝一瞟他，反问：&ldo;什么隐情？&rdo;

&ldo;臣以为，想暗杀指挥使并不容易。&rdo;他抱拳道，&ldo;陛下想让臣办的，究竟是何事？&rdo;

皇帝睇视了他一会儿，一喟：&ldo;你比你舅舅聪明。&rdo;

席临川安静未言。

&ldo;朕赐死了指挥使。&rdo;皇帝直言道，见他未有讶意，隐有赞许地续说，&ldo;他知道的事情不少，连他府里都被赫契人监视，朕只能这么办。交给你，是因由你来办就不必多一个人知道惊蛰的事情，朕要你一边查着一边注意着，如若惊蛰因此暴露，速撤回来。&rdo;

&ldo;诺。&rdo;他应下，静了须臾，皇帝又道：&ldo;朕知此事牵涉甚广，会有危险，你若有顾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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