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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独自去三山湖,我只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我还想在三山湖附近的村镇走一走,做一些民俗学的调查,收集民歌和鬼故事。如果能见到巫师就更好了。我希望自己能在民歌声中燃起生存的火焰,希望在鬼故事中找到已逝人灵魂的居所。当然,如果有一个巫师真的会施招魂术,我愿意与魔术师的灵魂相遇一刻‐‐哪怕只是闪电的刹那间。
第二章蒋百嫂闹酒馆
我在乌塘下车了。不是我不想去三山湖,而是前方突降暴雨,一段山体滑坡,掩埋了近五百米长的路基,火车不得不就近停靠在乌塘。铁路部门说,抢修最快要两天时间。旅客们怨气冲天,一会儿找车长要求赔偿,一会儿又骂滑坡的山体是老ji女,人家路基并没想搂抱你,你往它身上扑什么呀。没人下车,好像这列车是救生艇,下了就没了安全保障似的。
在旅行中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在我已不是第一次了,这里既有不可抗拒的天气因素,也有人为的因素。有一次去绿田,长途客车就在一个叫黑水堡的寨子停了整整十个小时。茶农因不满茶园被当地的高尔夫球场项目所征用,聚集在交通要道上,阻断交通,要向当地政府讨一个&ldo;说法&rdo;。茶农们席地而坐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幅乡野的夜宴图。他们有的吃着凉糕,有的就着花生米喝烧酒,有的啃着萝卜,还有的嚼着甘蔗。最后政府部门不得不出面,先口头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这才离开公路。记得当地的交警呵斥他们撤离公路,说他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时候,茶农理直气壮地说,霸占了我们茶园就不算违法了?领导先违法,我们后违法,要是抓人,也得先抓他们!
乌塘是煤炭的产地,煤窑很多,空气污浊。滞留在列车上的旅客开始向服务员大喊大叫,他们要免费的晚餐,那已是黄昏时分了。车窗外已经聚集了一些招揽生意的乌塘妇女,她们个个穿着质差价廉的艳俗的衣裳,不是花衣红裙粉鞋子,就是紫衣黄裤配着五彩的塑料项链,看上去像是一群火鸡。她们殷勤地召唤列车上的人下车,都说自己的旅店的床又干净又舒服,一日三餐有稀有干、荤素搭配,有几个男人禁不住热汤热水和床的诱惑,率先下车了。我正在犹豫着,邻座的一位奶孩子的妇女撇着嘴对她身旁的一个呆头呆脑的男人说,这火车也真不会找地方坏,坏在乌塘这个烂地方!人家说这里下煤窑的男人死得多,乌塘的寡妇最多。还真是啊,瞧瞧站台上那些个女的,一个个八辈子没见过男人的样子!她鄙夷地扫了一眼那些女人,然后垂头把奶头从孩子的嘴里拔出来,怨气冲冲地说,我这对奶子摊上你们爷俩儿算是倒霉,白天奶小的,黑天喂大的,没个闲着的时候!今晚有没有饭还两说着呢,小东西可不能把我给抽干了!她怀中的婴儿因为丢了奶头,哇哇哭闹着。妇女没办法,只得又把那颗黑莓似的奶头摁回婴儿的嘴里。婴儿立刻就止了哭声,咂着奶。女人骂,小东西长大了肯定不是个好东西,一个有奶就是娘的主儿!
乌塘寡妇多,而我也是寡妇了,妇女的话让我做了下车的决定。我将茶桌上的水杯收进旅行箱,走下火车。
脚刚一落到站台的水泥青砖上,就感觉黄昏像一条金色的皮鞭,狠狠地抽了我一下。在列车上,因为有车体的掩护,夕照从小小的窗口漫进车厢,已被削弱了很多的光芒,所以感受不到它的强度。可一来到空旷之地,夕阳涌流而来,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有韧性。光与光密集的聚合与纠集,就有了一股鞭打人的力量。
七八条女人的胳膊上来撕扯我,企图把我拉到她们的店里去。我选中了独自站在油漆斑驳的栏杆前袖着手的一个妇女。她与其他女人一样打扮得很花哨,一条绿地紫花的裤子,一件粉地黄花的短袖上衣。她的头发烫过,由于侍弄得不好,乱蓬蓬的,上面落了一层棉花绒子,看来她先前在家做棉活来着。她脸庞黑红,皮肤粗糙,厚眼皮,塌鼻子,两只眼睛的间距较常人宽一些,嘴唇红润。她的那种红润不刺目,一看就不是唇膏的作用,而是从体内散发出的天然色泽。我拨开众人朝她走去的时候,她冲我笑笑,说,你愿意住我家的店么?我说是。她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说,我家的店不高级,不过干净。我说这就足够了。妇女又说,我没有发票开给你。我说我不需要。她这才接过我的旅行箱,引领我走出站台。
乌塘的站前广场是我见过的世界上交通工具最复杂的了。它既有发向下辖乡镇的长途客车,还有清一色的夏利牌出租车,以及农用三轮车和脚踏人力车。最出乎意料的,几挂马车和驴车也堂而皇之地停泊在那里。不同的是机械车排出的是尾气,而马车驴车排出的则是粪球。
妇女擤了一把鼻涕,把我领向西北角的一辆驴车。车上坐着一个仰头望天的瘦小男孩,也就八九岁左右的光景。妇女吆喝一声,三生,有客人了,咱回去吧!那个叫三生的男孩就低下头来,怯生生地看着我。他穿一条膝盖露肉的皱巴巴的蓝布裤子,一件黄白条相间的背心,青黄的脸颊,矮矮的鼻梁,一双豆荚似的细长眼睛透着某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忧郁。妇女把箱子放在驴车上,把一张叠起的白毡子展开,唤我坐上去,而三生则拍了一下驴的屁股,说,糙包,走了!看来&ldo;糙包&rdo;是驴的名字。
糙包拉着三个人和一只旅行箱,朝城西缓缓走去。我问妇女要走多久。她说驴要是偷懒的话,得走二十分钟;要是它顺心意,十分八分也就到了。看糙包那不慌不忙的样子,我知道十分八分抵达的可能性是不存在了。不过,糙包倒不像头要偷懒的驴,它并不东张西望,只是步态有些踉跄。它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在此之前干了其他的活儿而累着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喜欢这种慢条斯理的前行节奏,这样我能够更细致地打量它的风貌。所以我觉得雄鹰对一座小镇的了解肯定不如一只蚂蚁,雄鹰展翅高飞掠过小镇,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轮廓;而一只蚂蚁在它千万次的爬行中,却把一座小镇了解得细致入微,它能知道斜阳何时照耀青灰的水泥石墙,知道桥下的流水在什么时令会有飘零的落叶,知道哪种花爱招哪一类蝴蝶,知道哪个男人喜欢喝酒,哪个女人又喜欢歌唱。我羡慕蚂蚁。当人类的脚没有加害于它时,它就是一个逍遥神。而我想做这样一只蚂蚁。
乌塘的色调是灰黄色的。所有楼房的外墙都漆成土黄色,而平房则是灰色的。夕阳在这土黄色与灰色之间爬上爬下的,让灰色变得温暖,使土黄色显得亮丽。街巷中没有大树,看来这一带人注意绿化是近些年的事情,所以那树一律矮矮瘦瘦的,与富有沧桑感的房屋形成了鲜明对照。正值下班高峰,街上行人很多。有的妇女挎着一篮青菜急急地赶路,而有的老头则一手牵着放学的孩子,一手擎着半导体慢吞吞地走着。一家录像厅张贴的海报是一对男女激情拥吻的画面,从音像店传出流行歌曲的节拍。酒馆的幌子高高挑起,发廊门前的台阶上站着叉着腰的招揽生意的染着黄头发的女孩子。这情景与大城市的生活相差无二,不同的是它被微缩了,质地也就更粗粝些、强悍些。所以有家旅馆的招牌上公然写着&ldo;有小姐陪,价格面议&rdo;的字样,不似大城市的宾馆,上门服务是靠入住房间的电话联络,交易进行得静悄悄的。
糙包穿城而过,渐渐地车少人稀,斜阳也凋零了,收回了纤细的触角。腕上的手表已丢失了二十分钟,驴车却依然有板有眼地走着。我知道妇女撒了谎,驴无论如何地疾走,十分八分抵达也是天方夜谭。妇女见我不惊不诧,倒不好意思了。她说,糙包起大早拉了两小时的磨,累着了,走得实在是太慢了。我便问她驴拉磨是做豆腐还是摊煎饼。妇女说做豆腐呀!接着她告诉我住她家的基本是熟客,老客人喜欢闻豆子的气味。我明白她家既开豆腐房又开旅店,便称赞她生意做得大。妇女说,大什么大呀,不过一座小房子,前面当旅店,后面做豆腐房,赚个吃喝钱呗!我指着男孩问妇女,这是你儿子?妇女说,他是蒋百嫂的儿子,我家和他家是邻居。我儿子可比他大多了,我十八岁就偷着结婚了,我儿子都在沈阳读大学了!她说这话时,带着一种自得的语气,我的心为之一沉。我和魔术师没有孩子,如果有,也许会从孩子身上寻到他的影子。就像一棵树被砍断了,你能从它根部重新生出的枝叶中,寻觅到老树的风骨。
驴车终于停在一条灰黄的土路上,天色已经暗淡了。那是一座矮矮的青砖房,门前有个极小的庭院,栽种着一些杂乱无章的花糙。路畔竖着一块界碑似的牌匾,蓝地红字,写着&ldo;豆腐旅店&rdo;四个字。妇女让男孩卸下驴,饮它些水,而她则提着旅行箱,引我进屋。
这屋子阴凉阴凉的,想必是老房子吧。空气中确实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豆香气,房间比我想像的要好,虽然七八平米的空间小了些,但床铺整洁,窗前还有一桌一椅。床下放着拖鞋和痰盂,由于没有盥洗室,门后放置着脸盆架。墙壁雪白雪白的,除了一个月份牌,没有其他的装饰,简洁而朴素。窗帘也不是常见的粉色或绿色,而是紫罗兰色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在打扮屋子上比打扮自己有眼力。
妇女说,这是单间,一天三十块钱,厕所在街对面,晚上小解就用痰盂。饭可以在这里吃,也可以到街上的小饭馆。附近有五六个饭馆,各有各的风味。她向我推荐一个叫暖肠的酒馆,说是这家的鱼头豆腐烧得好。我答应着。她和颜悦色地为我打来一盆洗脸水。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我就出门去寻暖肠酒馆了。
天色越来越暗淡,这座小城就像被泼了一杯隔夜茶,透出一种陈旧感。酒馆的幌子都是红色的,它们一律是一只,要么低低地挂在门楣上,要么高高地挂在木杆上。一辆满载煤炭的卡车灰头土脸地驶过,接着一辆破烂不堪的面包车像个乞丐一样尘垢满面地与我擦肩而过。跟着,一个推着架子车的老女人走了过来,车上装着瓜果梨桃,看来是摆水果摊的小贩。我向她打听暖肠酒馆,她反问我买不买水果。我说不买。她就一撇嘴说,那你自己去找吧。我便知趣地买了两斤白皮梨,她这才告诉我,暖肠酒馆就在前方二百米处,与杂货店相挨着,不过&ldo;暖肠&rdo;的&ldo;肠&rdo;字如今被燕子窝占了半边,看上去成了&ldo;暖月&rdo;酒馆。
当我提着梨寻暖肠酒馆的时候,遇见了一条无精打采的狗。它瘦得皮包骨,像是一条流浪的狗。我摸出一只梨撇给它,它吃力地用前爪捉住,嗅了嗅,将梨叼在嘴中,到路边去了。它趴下来吃梨,而不是站着,看上去气息恹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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