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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没，没事。就刚做了个噩梦。&rdo;地板上破碎的玻璃块在日光灯下闪着刺眼的白光，艾瑞克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了一句对不起，伸手抹了抹脸上还没干的泪痕，弯腰正欲收拾。

&ldo;放着，一会儿我来。&rdo;凯德大步跨过一地狼藉，拦下了艾瑞克。他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一言不发地递给了金发青年。

艾瑞克没接，别过头去又吸了吸鼻子，哑声嘟哝了一句：&ldo;我才没哭。&rdo;大概是睡意朦胧还没有完全清醒，凯德呆呆地保持着递纸巾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明晃晃的日光灯下，艾瑞克眼眶泛着一圈淡粉，鼻尖红红的，浅金色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小水珠，看得凯德心头莫名一跳。

艾瑞克被人盯得很不自在，转头迎上对方目光，露出一种小兽恼羞成怒后故作的凶狠，伸手想推开凯德：&ldo;说了我没哭！&rdo;他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水蓝色的眸子里又涌起了一层湿意，如同湖面上的浮冰忽然裂开。

那只推到自己身上的手并没有几分力道，凯德反手握住了对方的小臂。鬼使神差地，他把人拉到身前，拿纸巾轻轻擦了擦艾瑞克眼角，在那滴泪水溢出之前。

&ldo;好好好，&rdo;凯德充满磁性的声音里盛着罕见的温柔，&ldo;你没哭。&rdo;

柔软的纸巾扫过脸颊，艾瑞克忽得鼻子一酸，只好气急败坏地一把夺过纸巾，用力擤了擤鼻涕。

&ldo;我‐‐&rdo;艾瑞克似乎还想再解释些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嘴，眉目间皆是恼火之色。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练得一身百毒不侵，这起操蛋的案子！

不过，另外一个人心里意外地松了一口气。凯德看到艾瑞克现在这个样子，心想这家伙或许真的只是半只脚踏出象牙塔的菜鸟，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装不出来的。于是凯德安慰道：&ldo;这很正常，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会做噩梦。&rdo;

金发青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ldo;承认拥有过和对方相同的经历，往往是建立共鸣的第一步，你不必和我来这套。&rdo;

&ldo;别忘了，我被心理治疗师们烦了整整半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学到。&rdo;凯德低声开了个玩笑，艾瑞克眼中这才闪过一丝真正的笑意。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股脑灌了下去。

艾瑞克双手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终于平静了下来：&ldo;真的很抱歉。&rdo;

&ldo;当心玻璃渣，走路别赤脚。&rdo;凯德瞪了一眼艾瑞克白皙的脚踝，粗略地把地上的碎片扫去了一边。

&ldo;你再去睡一会儿？&rdo;

&ldo;嗯……&rdo;

窗外一点光亮都没有，艾瑞克在凯德的注视下缩进了自己的被子。

&ldo;晚安。&rdo;艾瑞克眨了眨眼睛，看着凯德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了监督孩子睡觉的爸爸。

深棕色头发的男人转身：&ldo;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rdo;见艾瑞克没有反应，凯德也不再说话，顺手关掉了卧室的灯，转身欲走。

&ldo;k。&rdo;就在他一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艾瑞克轻轻地叫了一声。

凯德回头，客厅里漏进来的光勾出了房里的轮廓，艾瑞克抱着被子又躺会了床上，侧着身子看向自己。

&ldo;再呆一会儿吧，&rdo;艾瑞克微微曲起双腿，小声解释，&ldo;如果我再做噩梦，你能推醒我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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