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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第1页）

群臣方自期期艾艾茫然无措，天子方自拿捏忖度举棋不定，东堂殿外清晰的脚步声却渐次逼近，众人陡然醒悟，一场宫闱杀戮已迫在眉睫，天子僵坐在御座上，犹自愣怔间，禁军已破门而入，为首的看着却面生，天子犹自震惊，颤声问道：

&ldo;尔等……&rdo;

这禁军统领按剑随即高声道：&ldo;今上还在犹豫什么？！&rdo;言毕并不给天子思想的间隙，转脸朝身后乌压压一众人怒喝道：

&ldo;乱臣贼子就在眼前，天人皆可诛之！&rdo;

天子压住心底激荡，望向已慌乱如斯的群臣，望向已赫然拔剑的禁军，忽明白一切，忽醒悟一切，只因这一切早于暗中筹划，此刻坐上的他，不过是他们的绝好口实，仅此而已。

底下的虞归尘却定定看着顾曙，又看了看蓄势待发的禁军，勃然震怒道：

&ldo;你们这是逼着今上也交一份投名状？好壮的胆子！&rdo;

顾曙微微一笑否认道：&ldo;大尚书，罪证俱全，我等不过兵谏，为清君侧，&rdo;他微微侧眸，&ldo;大司徒意下如何？&rdo;

虞仲素犹如巨浪中一块青石，无论四处风浪如何飙急，都无碍他岿然不动，此刻也不过略略颔首道：

&ldo;先缉拿不为过，倘真有误会，圣主自会主持公道。&rdo;

&ldo;请今上勿要忧心，臣等早料到今日之事，既是清君侧，荆州愿为天子效犬马之劳！&rdo;荆州前来吊丧者姜弘忽跨出两步，百官更是错愕至难以形容的田地，这方堪堪醒悟：无论禁军，亦或是荆州，皆在计划之内，今日的东堂，必无攘避之理。百官也只能同天子一道沉默，因他们也早看出，沉默许便可免于祸降己身，今日众矢之的，不过在于骠骑将军的亲朋故旧‐‐

政变总要有人来流血的。

&ldo;仆射你原早有……&rdo;台阁尚书郎李涛愤慨出列，一语未了，利刃已赫然刺透他整个人，鲜血喷涌如花雨，两侧侍立的朝臣丧服顷刻被溅染成晕，顾曙漠漠看了一眼昔日同僚尸身，冲禁军那统领冷冷一笑：

&ldo;你们还在等什么，等乱臣的援军吗？&rdo;

百官因尚书郎李涛的迅疾遭戮，瞬间噤若寒蝉，唯独大尚书仍是不惧神色，一把拉扯住欲要分辩的中丞沈复，那边成去远终启口道：

&ldo;看来仆射今日势必要取我等性命了，我等毫无申冤机会。&rdo;

他一身丧服，未携兵器，同刘野彘一样，于他人眼中正是刀俎之下的鱼肉，任人宰割耳。而天子上朝的甬道两侧帷幕忽飘动起来，在众人毫无反应之际，成去远刘野彘两人已同时朝甬道退去，这边顾曙不禁怒道：

&ldo;还不速去围堵！乱臣要逃！&rdo;

&ldo;仆射不要慌！东堂里外早已封死，他们逃不掉的！&rdo;

不料成刘二人却并非急于逃遁，只将那数十余勇夫引出，两人各持器械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顾曙一阵惊怒，身子一晃，忽咬牙冷笑：

&ldo;今上可看见了，他们不是谋反是什么？成去远，刘野彘，你二人还有何冤情要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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