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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rdo;她心里渐觉酸软,声音也低了下去,&ldo;您说上元节,会带我去放河灯,可日子过得太慢了,老等不来上元节……&rdo;
尾音见弱,嗓音里也不觉漫上一层哀愁,她定定看着他,烟眸如星子一般,把一张娇艳欲滴的樱唇映得越发的红润,成去非业已扬首同她对视着,两人目光一碰上,琬宁便又垂下脸去。
这些倒不是假话,她不算骗他,上元节确是远的很,同他那句不知真假的许诺一样远。琬宁半日不听他说话,犹犹豫豫站了起来,脸上滚烫,伸出了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最终落到他衣襟处,轻扯了一下:
&ldo;我想和您一同……&rdo;
她还是没把话说完,只觉自己像个煮熟的虾子。成去非就势捉住了那只探过来的手,掌心处又是传来一颤,他低声一笑,秉着与她感情相匹配的口吻道:
&ldo;看来我不答应是不行了。&rdo;
说罢见她耳后那片晶莹肌肤,一时心神摇曳,便附在她身上耳鬓厮磨道:&ldo;既日里夜里都念着我,今晚就留下可好?&rdo;
第110章
说着用唇渡给她一层醉意,听她闷闷发出点细弱的声响,便轻轻咬住她雪白的耳垂,一只手早游走到她腰间,直朝她耳畔吐气:&ldo;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rdo;
她身子轻,这会被他揉了几下,更是软成一汪春水。成去非抱起她,往里头走,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拿吻堵她,唇齿交缠间尽是那点樱桃的甜味。
这里设的床榻,帷幕简素,他把她往榻上一推,整个人就夜一般笼了下来。
他怜她柔弱,不急着弄她,怀中人忽岸上鱼似的扭了几下,他知道她还不曾学会如何换气,便稍稍离开,拿指肚在她唇上轻抚了一阵,要笑不笑的:&ldo;喘不来了?&rdo;
琬宁羞得说不出话,两只手抵在他肩头,浑身绷得比张弓还紧,成去非低首去吻她的脖颈,又腾出只手来,摩挲着她鬓间青丝,几下给散下来,铺了半方枕头,她的发繁密柔顺,春日里的兰蕙一样,他便连着青丝也细细吻了,不觉间悄悄滑到她小衣里头,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她,不几下,她那单薄的肩头便扯露在眼前,成去非俯首去吻,发觉竟是冰凉一片,她且又瑟瑟抖着,遂伏在上头低问一句:
&ldo;冷么?&rdo;
听她软软糯糯应着,成去非身上直发麻,狠狠吸允了一下,把她又箍紧几分,依然不住吻着她。琬宁慌乱如斯,情、欲上她照旧是懵懂的,就好像一只长熟的蛾子,却不知如何突破茧壳,只知道他那股辣的气息无处不在,自己两只手跟着无处安放,人虽被他拥着,可两人丝严fèng合间偏有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她难以承受他的爱抚,怕一切又是空的,就好像当初在家中,一觉醒来,便四下零落,物是人非,只剩她一人形影相吊。
成去非一只手已往下头游移,三两下扯了她的亵裤,紧紧贴了上去,在她耳畔笑道:&ldo;怕是要你受这份良朋针砭,忍着点,想叫便叫出来。&rdo;
说着便一把捞起她翻过身来,让她跪着,却又将那细腰摁到最低,分腿翘臀,欲从后面入港,以往同韦兰丛,他便最中意这个姿势,虽许久不曾再有,却终归是本能,轻车熟路的,知道身下人哪里敏感。
琬宁心绪早乱,发觉他两只手掐紧了自己腰身,忽发出一声尖细的哽咽声,便朝前扑倒,死死攥住了枕头。成去非被她这一声激得心头微微不悦,咬牙道:&ldo;还没怎么着,你哭什么,有你哭的时候在后头,省点力气。&rdo;
不想琬宁彻底捂住了双眼,埋在枕间呜呜咽咽就此哭了起来。成去非见她好死不死地来这么一出,下头虽忍得辛苦,可到底还是不肯勉强她,便紧抿着薄唇,扳过她肩头,皱眉道:
&ldo;你这样会害死我知不知道?&rdo;
言罢颇觉无奈,重新束了衣裳,抚额静坐半晌,才把那股躁动压下去,扭头看她:&ldo;不是愿意么?&rdo;说着扯过夹被替她掩住身子,好声问道:
&ldo;是不是害怕?&rdo;
琬宁糊了满脸的泪,似是极为哀恸,成去非面上不禁有几分难堪,不知她哪里又忽然不对劲了,跟她怎么就这般难?本以为她没反对,就是应下来,半途反悔,倒显得他轻薄无行。
他满目去寻帕子,待取过来,轻轻拿掉她那仍捂在眼上的双手,替她擦了擦脸:&ldo;罢了,是我又吓到你,你害怕也是常情。&rdo;
言语上的温存并不能缓和他眼神中此刻的疏离,琬宁噙着泪,目光正对着他,他的眼里是隔岸袖手般的洞明,宽柔者突如其来的刻薄让人害怕,可严峻者偶一为之的温柔更让人无所适从,她不全然是惧怕,方才事情到了哪一步,她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只觉心底忽悲辛难抑,藏了口污血般想要吐出来。
&ldo;我不是怕这个,&rdo;她哀哀戚戚咬着帕子,即便她心底不甚明了他将要对她所行之事,&ldo;我怕您待我,只是沤珠槿艳,不敢多怀……&rdo;
沤珠槿艳,岂敢多怀?
成去非心头微微一震,一时情怅。
几乎分毫不差的同一句话,多年前,自虞静斋口中而出。彼时他二人身处华宴,觥筹交错,宾客尽欢,少年子弟们日日通宵达旦议辩言道,从易老之学一直谈到当世人物,琴酒为伴品藻贤愚,不醉不休,就是这样的温软侈丽梦境中,少年人却偏要言&ldo;沤珠槿艳&rdo;,那么如今呢?乌衣巷更为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他二人皆官至高位,他自问胸怀的是社稷,是苍生黎民,又是否也作&ldo;沤珠槿艳&rdo;?
外头,敲打着窗棂的昏风暗雨,仍声声入耳,他半晌没接言,只默默把她肩头的衣裳理好,就势揽在胸前,道:&ldo;原是想到这层才哭的么?&rdo;
琬宁依偎在他怀中,愈发觉得不真实,怯怯伸出手环在他腰间,不敢落在实处,只虚虚搭在一侧。
&ldo;你这到底是姑娘家心性,说伤心便伤心。&rdo;成去非慢慢顺着她的发丝,俯首看了她一眼,&ldo;脸都哭花了,你家中姊妹性情都似你这般么?&rdo;
说罢忽觉失言,怕又勾她思亲再哭一场,便起身离榻,朝外头唤来婢子,吩咐道:&ldo;去木叶阁把给漆盒黛砚取来。&rdo;
婢子虽觉怪异不解,却忙撑伞去了。
成去非折身回来,见她正垂首系着飘带,回想方才情状,自嘲一笑,心底叹她到底是对男人一无所知,只怕她至多能想到如何同他对坐一室,读书习字,赏春观雪,大概像她阮家的那些兄长们,青衿书生,怜香惜玉,举案齐眉。
少顷,婢女已小心捧了漆盒进来,成去非接过来放在案几上,先把烟墨置于黛砚,一壁拿黛杵轻轻捣着,一壁回首望了她一眼:
&ldo;上回说替你画眉,有事耽搁了,这次补上罢。&rdo;
琬宁依旧拿帕子轻掩着面,略略抬首看过去,见他动作熟练,正从水盂中取了水慢慢磨着,心里不免疑惑,他怎么对此事如此精通呢?转念才记起,他是娶过妻的,闺房之乐,莫过于画眉者,他也是能常为妻画眉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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