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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2页）

琬宁面上一阵难堪，讪讪低了头：&ldo;我帮您处理下。&rdo;

血并没出多少，只是擦破了皮，渗出了血印，不过几日便能消下去，成去非并不以为意：&ldo;小伤而已，用不着。&rdo;

&ldo;那我给您吹吹吧。&rdo;琬宁见他拒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脸又是一红，她幼年时跌倒磨破手掌，烟雨便捧在唇畔温柔地吹着安抚着她，那热热痒痒的感觉似乎真的就遮住了本来的疼。

果然，成去非问她：&ldo;你想干什么？&rdo;

他复又一副冷清莫测的神情，好像她对他起了非分之想，急着乘人之危似的，琬宁羞得连连否认：&ldo;没，我什么也没想。&rdo;

说罢忙忙岔开话，看着他手中假面道：&ldo;您买来这个做什么？&rdo;

成去非一眼便识破她所想，不再计较，仍拾起方才的话头：&ldo;你日后见我戴上即可，自然不觉害怕了。&rdo;

琬宁这才想起他临走前那番话的意思，她当时不明就里，此刻全都明白了，正想着，成去非已近身把那假面戴在自己脸上，他的声音似乎一下远了几分：

&ldo;再看我，还会怕么？&rdo;

琬宁一时无法回答，只觉自己忽多了层屏障，而成去非正凝视着她，冷冷清清又问道：

&ldo;你会不会戴着假面待我？&rdo;

一语双关，琬宁听得一阵心跳，还不曾想好如何说，就见他一只手忽朝自己胸口探来，她下意识回避，却被他又钳制得死死的。

&ldo;阮姑娘这颗心，到底是在为谁而跳呢？是我么？&rdo;

琬宁本兀自羞赧着，耳中忽落这一句，心到底是跳得更厉害了，胸口鸟喙般啄着他的手掌，胸脯间的热意一并袭上来，成去非很快放下手，却随即拿掉了这具假面，她那慌乱如斯的模样便再次暴露于眼前。

&ldo;这就是假面的好处，不仅能遮得住一张面孔，亦能藏得住一颗心，而阮姑娘这颗心，一直都太容易让人看透了。这不好，被人看透，便会被人辖制，伤身伤心，不是么？&rdo;

他徐徐说着，琬宁无从反驳，仍捂住襟口，面上红霞不散。只听他轻笑一声，再抬首时，他已经往书案那里去了。

他立于书案前，低首目光便落在那一行字上：

枯形寄空木。

而她并不是，在这红尘之中，她本是热春光，不过逢着他这一霎冰凉，碰到了，不敢伸手，又舍不得收手，她的心头热定是他，不会望声、色而却步，可也靠近不得。

他从不轻易跟人以心交心，于她，也不过以礼还礼罢了。

一旁坏掉的宣纸也还在，墨很快再度在成去非手底化开，沉水的香气袅袅散出来，他侧眸唤了她一声：

&ldo;到我身边来。&rdo;

琬宁听言顺从地静静走上前来，他往后退了退，示意她靠近书案，待她站定，便自身后轻轻笼上来，顷刻间，四处就只剩他的气息了。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低语道：&ldo;这张是坏掉了么？我来教你如何化腐朽为神奇。&rdo;

令人窒息的气息紧紧锁着琬宁的心，她一动也不能动，耳朵红透，任由他把持着手腕，落下第一笔。

几笔下来，她看出他这是在作画，点染的是墨荷，笔意俱到，荷叶不勾筋，荷梗不点刺，只作长幅，荷梗一笔到底，本乌七八糟的一张纸，竟收拾干净了，尤为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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