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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褚明锦见她急着回去,横竖一个城里,离得不远,也没有强留,道:&ldo;那你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收拾好了,明日我和格非一起过去,禀明我爹以后,接了你过来。&rdo;

兰氏带泪含笑着应下,她自女儿死去后,把褚明锦当亲生女儿看待,一生依赖都投注在褚明锦身上,褚明锦愿意奉她终老,她自是乐意。

两人手牵着手闲话着回转正厅,冯丞斐在厅中坐中,见兰氏进来,站起身见礼,听得兰氏要回去,忙吩咐冯翌打点礼物给她带回,让替问候褚玮伦与褚陈氏。

兰氏坐了轿子过来的,褚明锦让翠屏拿了四吊钱赏轿夫,与冯丞斐一起送了兰氏出大门。

三人迈过大门门槛,冯丞斐突然压低声音,没头没尾道:&ldo;杨润青官居西台御史,却一直没有娶妻,他每年五月,都要吃素穿孝衣一个月,悼念他的兰妹妹。&rdo;

他在说什么?褚明锦莫名其妙,兰氏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

&ldo;兰姨娘。&rdo;褚明锦抢前一步扶起兰氏,兰氏身体簌簌发抖,脸色惨白。褚明锦视线在冯丞斐和兰氏身上转了一转,突然大悟,冯丞斐口中的杨润青,就是兰氏的润郎。

&ldo;杨昭华不是他的女儿吗?&rdo;褚明锦有些茫然,杨润青有女儿,怎么会是一直没有娶妻?

&ldo;那是养女,我入朝后,杨御史曾请我帮他绘下他心上人的画像,这么多年来,他无时不刻在想念他的兰妹,他的府中,供着他的兰妹妹的灵位,他说,兰妹妹是他的原配发妻,也会是此生唯一的妻子。&rdo;冯丞斐抿了抿唇,紧盯着兰氏问道:&ldo;五姨娘,你就是杨御史的兰妹妹吧?你忍心避而不见,看着杨御史郁郁终生吗?&rdo;

&ldo;我……&rdo;兰氏泪如雨下,身体软瘫下去,褚明锦看得眼睛酸涩,朝冯丞斐打个眼色,两人一起挽了兰氏往回走。

冯丞斐在外面守着,褚明锦扶了兰氏进内室说话。

&ldo;兰姨娘,既然杨御史这么多年没有忘记你,又没有娶妻,不如与他团聚,我爹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去跟他说。&rdo;褚明锦劝道,心里有些不明白兰氏明明没有失身,怎么还那么拘泥于曾为妾的过往。

&ldo;锦儿,我……&rdo;兰氏一行哭一行咳,哀哀道:&ldo;我已是不洁之身,有何颜面再回润郎身边?&rdo;

褚明锦本不想说出来的,见兰氏还执迷不悟,忍不住道:&ldo;兰姨娘,我爹和我说过,明蕊妹妹不是他的女儿。&rdo;

兰氏惨白的脸泛起一抹赧然之色,泪水却流得更凶了,语不成声道:&ldo;先时我是想为润郎守身,后来发现怀了蕊儿,也曾想悄悄去见义母,想回到润郎身边。那时润郎病好了,科举得中,我寻思着要还老爷纳妾银子想必不难,只是自己名义上曾为妾,不敢去见润郎,可义母说我已为人妾,守身没守身,自己知道,外人却如何得知?求我别毁了润郎前程。&rdo;

原来如此,褚明锦沉思片刻,问道:&ldo;五姨娘,杨御史高堂现在还健在吗?&rdo;

&ldo;听说几年前身故了,可我……我已是不洁之身了……&rdo;兰氏哭得更加悲凄。褚明锦垂在身侧的一双手不知不觉间攥紧,上午褚玮伦和她谈话时,明白表示,他没有碰过兰氏,为何兰氏口中,却总说自己是不洁之身,难道?这与褚明蕊的遇害有关?

&ldo;五姨娘,我怎么听说我爹这么多年从来不进你的院子?我爹……我爹既然对你全然无情,也去你那了,为何后来还对你如此无情?&rdo;褚明锦沉思了片刻,旁敲侧击问道。

&ldo;老爷之前进我的院子,都是偷偷的摸黑来的,他明着和四姐在阳平州,可每回差人送银子回来家用时,都悄悄地回来了,晚上……我……我想着与润郎团圆无望,老爷给了我母女栖身之地……可不久后明蕊病了,老爷只怕明蕊的病传给你们姐妹几个,要把明蕊送深山里,我生他的气……后来,我再不独宿了,晚上都安排了小碧在床前守夜,又点着灯火。&rdo;

阳平州!郭从炎当年就是在阳平州做官!兰氏说她老爹差人送银子回来时自己却悄悄回家与兰氏……还是偷偷的摸黑进去……他老爹是不是差的郭从炎送银子?然后郭从炎留宿褚府,冒她老爹的名?

褚明锦眼前发黑,心口火苗霍霍燃烧,怒火中夹杂着剧烈的疼痛与心酸,让她不敢置信的猜测使她身体忍不住颤抖。

勉强克制着,许久后,褚明锦温言道:&ldo;兰姨娘,别想了,往后有我孝顺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若不想和杨御史团聚,就不见他罢。&rdo;

兰氏低泣着点头,褚明锦幽幽叹了口气,开了房门出去打水过来,亲自拧了布巾给兰氏擦脸,把她挽扶到床边,道:&ldo;今晚别回去了,我使翠屏回去偷偷和我娘说声让她安心即可。&rdo;

兰氏哭了许久,虚虚地站不住,也没反对,躺到床上歇息。褚明锦给她盖上薄被,拉拉被角,状若无意地问道:&ldo;我爹那时在阳平州,明明自己悄悄回来了,为何还要托四姨娘的兄弟捎银子回家?&rdo;

&ldo;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兰氏摇头,低声道:&ldo;老爷也许是觉得跟我好了,愧对四姐吧,所以给她兄弟一个送银子的差使做,四姐的兄弟送银子过来,每次大姐少不得要款待他一顿酒席,赏他几两银子。&rdo;

褚明锦轻轻地喟叹了一声,道:&ldo;我爹可真是宠着四姨娘。兰姨娘,你好好睡一觉。&rdo;

轻轻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冯丞斐在院门外守着,见她脸色有异,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ldo;宝宝,咋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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