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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显然还未从眼前男子的华丽登场中回过神,呆滞数秒,不可置信地问:&ldo;你就是鬼谷子?楼主的师弟段无崖?&rdo;御风曾在楼主的书房内见过一张刻意小心保存的画像,当时就惊为天人。据楼主说,画上之人便是他的师弟段无崖。身前的男子虽与画像不同,是一头银发,但绝世之容无可替代。此人便是鬼谷子‐‐段无崖,御风百分之百地确定。
老鬼是夜雨楼楼主的师弟?眼前的银发男子是老鬼?就连凉澜也被吓了一跳。
&ldo;我在问你断天涯在哪里?要取我的性命,除非他自己来,否则我谁都不给!&rdo;老鬼‐‐应该叫段无崖狠狠地瞪着浑身是伤的御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ldo;楼主已经去世了,我这次便是奉楼主遗命前来请您出谷接任楼主之职的。&rdo;伤口被段无崖粗暴的动作扯裂,御风露出痛苦的表情。
凉澜看不下去,上前扒开老鬼的毒爪,然后扶御风坐定。对这一连串的动作,御风打从心底感到一阵暖意,感激地朝她笑笑。
&ldo;涯死了?&rdo;老鬼全身一僵,倒退几步跌坐在身后的竹椅上。
&ldo;怎么会……涯不会死,不会,不会!你在骗我,是他让你骗我的对不对?他想用他的死骗我出谷是不是?!&rdo;老鬼右手的瓷杯被他生生地捏碎,鲜血从指尖淌出。
&ldo;这都是真的,我身上还有楼主过世前写的信,他让我亲手交给你!&rdo;御风也提高了嗓门,冲老鬼喊道。边说边从剑鞘的暗层里摸出一封书信。
老鬼一把抢过,展开‐‐
『老鬼:
有多久没这么称呼你了?叫你老鬼你还会生气吧。你呀,就是小孩子脾气。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三年前我的寒毒又复发了,那时我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当年师傅为了压制我体内的寒毒耗尽毕生功力,你也开始不分昼夜地钻研医术,誓要将我的寒毒彻底清除。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认真做事的样子。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总在不禁意间注视着你,想要一直看着你的笑容,甚至想要把你占为己有。我怕了,退缩了,我故意疏远你并整日与蓝晴呆在一起。我以为这样就能重新面对你,但我错了,我比原来更加迷恋你的笑容。不止一次的,我在深夜偷偷潜进你的院子,只为了看一眼你的睡颜。你正在嘲笑我,是吗?
知道吗,那日看到你和髯儿亲密的样子我有多心痛。但也就是那天,我决定放你自由,答应了与蓝晴的婚事。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毒害蓝晴。对你,我没办法下手,更见不得任何人伤害你一根头发。如果呆在鬼谷是你的选择,那我不会阻拦,只要你依旧开心地笑着,我便满足了,我便心中欢喜。
要报仇的话我在死魂林恭候大驾,你是这么说的吧?但我从未想过要报仇呀。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留恋,试问,我又怎么可能用剑指向你?
心里藏了三十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对你来说,我的这份感情是荒诞可笑的吧,但让我自私一次吧,最后的一次。就算离开,我也希望你能知道,我‐‐断天涯,曾深深地爱着你,至今无悔。
师兄涯绝笔』
涯,你好笨,好笨……我们都是傻瓜,天下无敌的大傻瓜!攥着泛黄的书信,无崖被泪水浸染的脸庞此时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只为你,一夜白头;
只为你,尽掩芳华。
茫茫人海,遍寻你绝代身姿;
滚滚红尘,不及你笑语倾城。
杯酒一樽,华舞楼阁,
犹忆‐‐天涯相随。】
正文第九章、番外段无崖的往事
更新时间:2008-6-1212:30:00本章字数:2721
我原名周秋荣,是奉南周家周树康的独子。家中世代经商,在当地也算是有钱人家,吃喝不愁,生活平静安康。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二舅窥伺周家财产已久,终于在我五岁那年寻得机会,伙同山贼杀了进来,将我周家六十余口残杀殆尽,金银珠宝更是洗劫一空。
当日奶娘见一大群人手执钢刀,杀气腾腾地冲进府里,便让我藏身院内枯井之中。不一会哭喊声、叫嚷声、利刃割破衣裳的嘶嘶声便从井外不断传来。&ldo;二弟,是你?!为什么,为什么?&rdo;娘斥责的喊声把我从先前的恐惧中拉回。二舅?是他带人来的?恨‐‐幼小的我第一次感受到打从脚底传来的愤怒。
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爬出枯井的,但那日出井后看到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到处都是鲜血,树身、池边、原本暗灰的灶台上……来到母亲跟前,平日美丽慈祥的周家女主此刻满身血迹,苍白的脸上没了盈盈的浅笑,瞪大的双眼写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是呀,谁会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为了夫家的财产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报仇‐‐这是我当时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进入夜雨楼,拜入幻夜门下,我有了新的名字‐‐段无崖。无崖,是啊,从今往后,我便再无回头之崖。我并不后悔,只要能将那个男人的头颅割下替我周家上下六十三口人报仇,即便是出卖灵魂又如何!我开始不分昼夜地练武,只求早一天报得灭门之仇。十三岁,我以史上最小的年纪进了暗杀队伍,我知道,盼了整整八年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手攥长鞭,冷冷地看着横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男子。他万万也没想到吧,往日不起眼的小侄竟会是最终送他归西的&ldo;冥殿修罗&rdo;。
本以为杀了他我就可以解脱,但那个噩梦,那个一家人死于非命的噩梦却仍旧日日纠缠着我。&ldo;为什么要活在过去?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不是吗?&rdo;那日,段天涯扳着我的肩膀说,&ldo;你不是为复仇而生的!&rdo;为自己而活?我抬起头,眼神迷离。过去的八年,我活着只是为了报仇,自己‐‐我心里早就没那个词了。
就这样,我在夜雨楼继续着杀戮,仿佛只有沐浴在鲜血之中才能让我暂时忘记内心的伤痛。直到那天,涯奋不顾身地替我挡下雪山老妖的浴寒掌。
&ldo;为什么?&rdo;涯倒在我怀里,寒毒的入侵令他面目苍白。&ldo;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掌?!&rdo;我震惊了,抱着涯激动地问道。
&ldo;因为我不想你受伤。&rdo;涯虚弱的声音响起,&ldo;你没事,太好……&rdo;未等把话讲完他便晕死过去。涯‐‐不离不弃陪伴我十年的兄弟,我不要再失去他,不要!
回到夜雨楼,师傅幻夜倾尽毕生功力终于换回涯的性命,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钻研医术、毒技。涯的命我不会给任何人,我向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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