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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ldo;那种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rdo;因为有点想象不能,所以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

&ldo;谁知道呢。&rdo;少年的眼中又浮现出那种忧郁的神色,声音低得听不清,&ldo;连阿风你也一样,不知在坚持什么,明明就可以重新开始……&rdo;

我没能听清他后面的话,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哀伤。

他低下头去,我的目光随着落在他怀里的阔剑上。少年的手指白皙修长,在剑身上缓缓移动,说话的声音轻而缓:&ldo;这是阿……我母亲的剑,这些年我一直带着它四处流浪,直到遇见阿风的外公,才回到这里。阿风,能够遇上你,我真的很意外。&rdo;

&ldo;有什么好意外的?&rdo;

我有点不能理解他声音里的欣喜,纳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ldo;认识新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啊,虽然像我们这样一见如故的可能比较少。&rdo;

抬头望了望上方被树叶切割成无数碎片的天空,被他弄得有点感慨,&ldo;说实在的,我一见着你就想唱歌,就是那个&lso;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rso;什么的。虽然很肯定自己之前跟你没有任何交集,但还是有十分亲切的感觉‐‐&rdo;

哐当‐‐

怀里抱着的那把剑摔在地上,他也不理会,上前一步紧紧地拥住我。我有点错愕,少年的手臂却在用力收紧,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什么话也不说。我回过神来反抱了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背:&ldo;真是的,能遇见我真有那么高兴吗?&rdo;

&ldo;嗯。&rdo;少年的声音低低地传入耳中,&ldo;很高兴,这一次终于可以换我来保护你了……&rdo;

我默了默,没什么底气地开了口:&ldo;虽然我只是f族种,但也一样可以保护你们啊。&rdo;

栖没有反驳,他松开手臂退后一些,轻声道:&ldo;阿风将来一定会变得很强,所以现在就给我这个机会吧。在你还没有站到这个大陆的顶峰之前,让我在一旁守护你就好。&rdo;

一边说一边犹豫着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ldo;等以后,再换回来。&rdo;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保护,这感觉‐‐真是胸闷得紧。

&ldo;我喜欢阿风的笑容,想让它一直停留在你脸上。&rdo;

他放下手臂,弯腰拾起地上的剑,把它插回背后的剑套里,&ldo;所有悲伤的源头,我都想抹杀掉。&rdo;

栖的表情很认真,说出的话里藏着巨大的决心。

我想了想,忍不住吐槽道:&ldo;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我的人生会阴暗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一样,还有各种悲伤的源头什么的。&rdo;

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ldo;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rdo;

&ldo;不过……你说得没错。&rdo;我打断他,身前的手揪紧了衣服下摆,&ldo;如果修一直醒不了,我的处境的确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实力不足而被抢夺,然后在各个物种间辗转着成为生育工具什么的,人生可悲到没有下限。&rdo;

说完以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原来,是这样。

嘴上说着不愿依靠他,心却已经接受了那个承诺,准备躲在他背后迎接暴风雨来临么?

意识到这一点,嘴里轻喃出声:&ldo;难怪。&rdo;

难怪会对他产生怨恨,原来是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人吗?

栖投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忧虑:&ldo;阿风,你怎么了?&rdo;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突然想起他的话,又让目光落在这少年的脸上,低声道:&ldo;栖,我不是你的责任。&rdo;

他眼中的光芒一黯,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认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对修怀有怨恨以后,整个人都陷入消沉之中,意兴阑珊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ldo;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责任,就算有人要负责,那也不该是你。&rdo;

一步一步地走出去,身后的少年一直没有跟上来。

走到铺满落叶的台阶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那少年静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风掀动他的衣角,吹起他脚边的落叶,他背脊挺直地站在树下,那种忧郁的气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静默的颜色。

我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往教室的方向走。一阵铃响之后,课程结束,学生们从室内鱼贯而出,走廊里很快就变得人流如织,热闹的人声衬着廊外的冷清,让那个立在树下的身影更显寂寥。

我却没打算再回头,这少年身上背负的过去,比我所想象的要沉重一百倍。那些仇怨和爱恨就像他身后那把阔剑一样,沉沉地压在他的背脊上,总有一天要把这少年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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