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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让孙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rdo;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门口就响起了紧促的敲门声。
&ldo;请进。&rdo;
项目部组长孙俊进来,讪讪地笑了笑:&ldo;黄总,您找我有事儿?&rdo;
乍看上去,孙俊居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富态了很多,也是,作为公司一个资深的项目经理,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正经工作任务,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办公室里打网络游戏,不胖也难。
但话说回来,整天没有任务混吃等死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说到底人也是一种动物,动物规则告诉我们但凡是可以整天吃吃喝喝的动物,除了极少数高等宠物外,大多最后都死得很惨。
说远了,老黄抬头瞥了他一眼,脸上倒是以和善为主旋律,淡淡地说:&ldo;这个把月挺闲的吧?&rdo;
这问题让孙俊踌躇了好久,因为不好回答。说不闲吧,他这个月确实没什没事儿做;但你要是说闲吧,公司发你那么高的工资难道是让你来吃闲饭的?
没等他回答,老黄另一个问题就抛出来了:&ldo;孙俊啊,你跟我多少年了?&rdo;
孙俊心里一颤,顿时害怕了起来:老黄问这个问题,难道说?
&ldo;十三年了,黄总。&rdo;
&ldo;是啊,十三年了。&rdo;老黄亲自给他倒了杯水,&ldo;坐吧!&rdo;
孙俊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诚惶诚恐,他是跟着老黄十三年了,可是十几年了依然没有摸清老黄的路数。唯一确定的一点规律就是:老黄看上去和善的时候未必和善,看上去生气的时候也未必就真生气。
这个规律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规律。
&ldo;黄总,您今天找我来是---&rdo;
&ldo;先不谈工作。&rdo;黄总摆摆手,&ldo;咱俩也十几年的交情了,今天就随便聊聊天,回忆回忆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我刚刚创业的时候是干什么的吗?&rdo;
&ldo;呃,我记得,最早的时候是跟您一起倒卖服装的。&rdo;
&ldo;嗯,这十几年,我先后卖过服装,开过饭店,干过装修队,卖过电脑配件---&rdo;跟所有人回忆自己的奋斗史一样,老黄在回忆的过程中眼睛一直愣愣地看着窗外,&ldo;说实话,刚开始的几年我一直都没赚什么钱,最困难的时候甚至想解散公司,回去做我的会计老本行;但就在我自己都想放弃的时候,你都没有放弃,一直跟着我,不管我一个月给你多少钱。这一跟就是十几年,说实话,我很感动。&rdo;
孙俊和老黄拥有者相同的记忆,这一下子回忆起了艰难但光辉的岁月,一下子也有些鼻子犯酸,也明白了老黄跟他说这些的意思:&ldo;黄总,我必须要道歉,为我在这次公司出现危机时的态度道歉和请责。在公司出现经济危机的时候,我认定公司这一次完了,所以心态上有了变化,作为一个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没能做到和公司共进退。&rdo;
孙俊的态度让老黄很欣慰,于是也就什么话都直说了:&ldo;你是不是对这次我把实验小学的项目交给邓川去管一直耿耿于怀?&rdo;
说完,丢了根烟给孙俊。
这个举动,彻底让孙俊感觉到,老黄这一刻是把他当一个老朋友来看的,而不是上下级。
孙俊点上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后抬起头说:&ldo;我承认,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我虽然有私心,但大多数还是为公司着想的。公司正当危机关头,把手上唯一一个大项目丢给一个刚进公司的毕业生,我很难理解;但现在,从惩罚我的角度来看,我接受。&rdo;
老黄摇摇头:&ldo;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我是真的很想提拔一些年轻人上来。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优势,相比于我们,他们更有冲劲,更有魄力。就这次邓川把小廖开掉,又重新招了几个工人的事情来说,放到你我身上,就绝对没有这种魄力。而且,谁又不是从年轻过来的呢?&rdo;
孙俊埋头不说话了,老总毕竟是老总,他做的决定自己无权质疑。老黄能跟他做出这种解释,已经是够给他面子了。
&ldo;好了,给你两个选择!&rdo;老黄突然态度一变,语气又瞬间从老朋友的交谈变成了上下级的训话,&ldo;第一个选择,你把项目部经理的职位交出来,我给你安排一个办公室的闲差。&rdo;
孙俊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ldo;黄总,为什么?&rdo;
&ldo;你别急!我给你安排的职位是办公室主任,虽然悠闲的多,但薪水并没有下降。&rdo;老黄说,&ldo;坦白地说,你年纪也大了,有又老婆孩子,并不适合去管工地,身体上很容易吃不消。而且这些年你也安逸了,不像年轻人,肯吃苦也又敢决断。就我个人而言,更希望你选择这一条路。&rdo;
随着老黄的话,孙俊渐渐平缓下来,毕竟不是最坏的情况,老黄也念旧情没有开他。
老黄看着他笑了笑,问道:&ldo;这个待遇还能接受吗?要是你接受,我就不说第二条选择了。&rdo;
孙俊一愣,对啊,还有另一条选择呢?不会是让我卷铺盖走人吧?
&ldo;黄总还是说一下第二条吧。&rdo;孙俊说,语气间大有一种赌博的意味。
&ldo;好,那就说说。&rdo;老黄面色肃然,把办公桌上那叠厚厚的文件丢给孙俊,&ldo;第二个选择就是,继续做你的项目经理,跟这个项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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