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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0章(第1页)

这个终生都活在黑暗里的人,只怕前世至死之时,亦不知,他终生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虚妄罢了。

&ldo;皇叔也或许并不是很想听,但本宫还是将事情说明了罢,也免得皇叔记挂。&rdo;秦素笑着说道,抬手掠了掠发鬓。

大雪无声飘落,她的声音听来有点不大真切,像是被那漫天的雪影给掩了去。

&ldo;皇叔有没有想过,吕氏,为何会成为太子母族?&rdo;讲述之前,秦素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莫不离被问得有些发怔。

这倒并非因为吃惊,而是因了这问题本身的乏味与无知。

吕氏成为太子母族,那原因就在明面儿上。历朝历代为防外戚势大,帝王立后皆是小族,甚至还有立寒门女子为后的,就是为了不叫外戚抬头。

&ldo;皇叔一定会认为,这是先帝为防外戚势大而为的,是么?&rdo;似是猜到了莫不离所思,秦素此时便道。

莫不离点了点头:&ldo;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rdo;

秦素便笑了起来:&ldo;无论换了谁来看,这样想都是对的。最开始时,本宫也是这样想的。甚至在薛中丞送来了一个消息,言及吕氏阀阅有异之时,本宫也并没将之当回事。&rdo;

说到这里,她便简短地将吕氏阀阅在永平二十一、二年间的怪异之处说了一遍,复又续道:&ldo;在知晓此事之后,本宫也只想着,在这乱世年间,就算士族阀阅之中有些欠缺,也不能算是什么大的毛病,这事儿便就此放下了。再后来,本宫又偶尔从高翎那里听到一个消息,却是关于墨家的。&rdo;

言至此,她笑着看向了莫不离,悠然地道:&ldo;皇叔当年命高翎潜入秦家,却被本宫借薛氏之势惊走,只怕皇叔也想不到,那高翎之所以通晓机关术,却是因为他与一位墨氏子弟有师徒之谊,所以才能习得些粗浅的法门。&rdo;

莫不离紧紧地闭着嘴唇,眸光如冰,面色委实不能称得上好看。纵然他此前的面色也不大好,但这时却又像是更难看了几分。

说来也是,无论是谁,在被人当面说自己的谋划落空之时,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秦素见状,便又笑了起来,伸手接着廊外飘来的雪花,悠然语道:&ldo;从高翎的口中,本宫听闻了一件有趣的小事,便是他的那个师父‐‐墨三先生‐‐当年在大陈的华阴一带,曾见过一批墨氏族人。&rdo;

莫不离一下子抬起了头。

&ldo;墨氏族人来了大陈?&rdo;他似是有些难以置信,面色十分怔忡:&ldo;他们怎么跑到大陈来了?&rdo;

秦素却是没接他的话,而是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拍了拍额角,笑道:&ldo;瞧本宫这记性,有件事儿却是忘了告诉皇叔。皇叔想要用来拿捏本宫皇长兄的壶关窑,就是墨三先生亲自给弄塌了。而那墨三先生,则是为都督大人效力的。&rdo;

壶关窑塌窑之事,桓子澄事后言明,那是他请墨三先生动的手。

那时他已经知道秦素的真实身份,帮秦家就是在帮秦素。

莫不离紧紧地抿住了嘴唇,面上无一丝表情。

秦素满脸兴味地看着他,心中只觉格外痛快。

这阴险小人吃了多少暗亏,简直算都算不过来,如今能亲眼瞧见他的面色,看到他在她的面前吃瘪,她也算是没白白跑到上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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