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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淡淡地看了她一会,蓦地说了一个字,曰:&ldo;德。&rdo;
满厅寂静。
对于娄氏的质疑,秦素的回答,只有这一个字。
虽是极简的一字,却蕴着极深的含义。
德,乃是所有美好品质的源头,亦是根本。
而这,便是秦素给出的答案。
花厅里的氛围越发死寂,似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ldo;哦?&rdo;杜十七的语声陡地响了起来,却是接续起了娄氏该问的话,&ldo;却不知此话怎讲?莫非这秦家乃是有大德的人家,故秦氏的女郎便有资格一口气拿到三张花笺?&rdo;
文弱的声音配上她秀气的脸,却依旧不能掩去这语中的咄咄之意。
秦家靠开窑厂起家,青州秦氏几乎已然沦为了商户,如今又做起了漕运生意,家中到现在尚无子弟入仕,亦没有什么杰出的人才。
这样的人家,又如何当得起&ldo;德&rdo;字?
秦素好整以暇地拣起了案上的酒盅,拿在手里轻轻摇晃着,淡然道:&ldo;本宫当年在秦家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想必诸位皆知了罢?&rdo;
秦素曾经做了十三年的外室女,受尽屈辱,此事确实是人尽皆知的。
杜十七便笑道:&ldo;这些我们自然都是知道的,殿下当年受苦了。&rdo;
秦素此时便又道:&ldo;便是以本宫当年的微末出身,这三位秦家女郎却对本宫爱护有加,从不曾有过一次薄待,亦从不曾有过片语不善。本宫学识浅薄,只记得圣人有云:&lso;高上尊贵不以骄人,聪明圣知不以穷人,齐给通速不争先人,刚毅勇敢不以伤人&rso;。在本宫看来,秦氏三位女郎对本宫的态度,恰是这四德之体现。所谓见微知著,本宫认为她们德行优异,容华夫人有异议么?&rdo;
杜十七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语塞。
爱护同辈,这本身并不出奇,可外室出身的子女,向来微贱如狗,在有些家族,外室子女连奴都不如,不打压、不欺负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更遑论视之为亲人善待爱护,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如果一个人能够对外室出身的同辈爱护有加,那的确是很有德行的一种行为。
秦素举眸环视四座,面上的神情仍旧一派淡然:&ldo;本宫自知见识不高,在求花笺之前,便将秦氏三位女郎之事向父皇说了,父皇亦认为她们德坚行正、品性优异。若非如此,父皇又怎么会应下本宫的请求,特意给秦家颁下了三张花笺?&rdo;
言至此处,秦素蓦地转眸,看向了杜十七,不紧不慢地道:&ldo;容华夫人向来见多识广,在此本宫倒要请问一句,以容华夫人所知,可曾见过兼具此四德的女郎?若是有,容华夫人尽管说,本宫在此保证,若容华夫人所言属实,本宫定会亲去寿成殿向父皇再求几张花笺来,不叫埋没了这些有德的女郎去,可好?&rdo;
她瞬也不瞬地看着杜十七,面上的笑容亲切而温和,心底却是一片哂然。
别的人家她不知道,杜家她却是太清楚了。就凭杜骁骑那副德性,他能教出什么好子女来?
&ldo;听闻尊府三郎君病重,却不知是真是假?&rdo;见杜十七阴一直着脸不说话,秦素便又补了一刀。
坊间有传言,说是杜三郎不知怎么惹得杜骁骑厌弃,最近时常被底下人磋磨着,已是命不久矣。
第839章羞难抑
杜十的面色,在这一刻直是阴沉如水。
她回望着秦素淡笑着的脸,心底里竟泛起了阵阵刺痛。
秦素此言,就是专挑着她的痛脚去踩的,你叫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费了好大的力气,杜十七方才勉强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将巾子掩了唇,干笑道:&ldo;殿下说笑了,我又哪里知道这么多?&rdo;说话间,面色仍然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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