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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1页)

&ldo;是,先生。&rdo;阿烈应诺了一声。

莫不离冰冷的眸中便划过了一丝玩味,漫声道:&ldo;垣楼……东陵野老……倒也有趣。&rdo;

阿烈并没有接他的话,平淡的眉目仿如死水。

房间里安静了数息,莫不离便又是一笑,举起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额头:&ldo;险些便忘了,既是说到了壶关窑,我倒想起另一个地方‐‐黄柏陂。这也过去好几个月了,黄柏陂那里还是没动静?&rdo;

&ldo;先生恕罪。&rdo;阿烈躬身说道,虽是请罪,不过他的语气还是十分平淡:&ldo;不知何故,薛二郎对这块地看得很紧,我们换了几个方向入手,都没能撬得动他。好在如今我们手上有了大殿下的把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拿着那个把柄,让大殿下替我们完成此事。&rdo;

&ldo;唔,这倒是个好法子,&rdo;莫不离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意,点头道:&ldo;让老大出头给薛二那些加加码,我们再想办法从老大手里接过手去,却也简单。&rdo;

阿烈面无表情地道:&ldo;用这法子唯有一样坏处,便是壶关窑就此便废了。&rdo;

&ldo;无妨的,便照此行事吧。&rdo;莫不离不在意地挥了挥手,&ldo;龙椅上的那位根本便瞧不上老大,有没有壶关窑并不重要。只要有了这个把柄,老大总得听我们的话,我们让他对付谁,他就得对付谁。&rdo;

阿烈的神色微微一变,旋即沉声道:&ldo;还是先生想得远。&rdo;

莫不离勾了勾唇,面上的神情此时已经变得轻松了许多:&ldo;此事你现在便可以着手安排下去。不过,最近风声很紧,诸事还需小心为妙。&rdo;

阿烈躬身道:&ldo;先生放心,我会歇一段时间再献计。&rdo;

莫不离&ldo;嗯&rdo;了一声,盯着手里的小砚台瞧着,语声懒散地道:&ldo;霍至坚最近情形如何?我记得他人应该到大都了。&rdo;

&ldo;是,先生,霍至坚确实已经到了。&rdo;阿烈躬了躬身,眉间一派漠然:&ldo;自私藏山川册之事发作后,霍至坚就地免任,因我们的人消息传得及时,他倒没多耽搁,六月初十便到了大都。不过他来得不巧,才一到大都便发生了行刺事件,好在我之前便将他引见给了周次道,如今他在周家谋了个门客之职。&rdo;

莫不离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道:&ldo;甚好,你这引荐得极妙,周次道虽任着尚书令,可惜却是最无实权的客曹(类似于礼部)尚书令,连个录尚书事(加衔,可接触机密)都没拿到手,却是个贵中有闲的地方,霍至坚先在那里磨一磨也好。&rdo;

&ldo;先生明鉴。&rdo;阿烈躬身道,语声泰然,&ldo;我当初亦是如此考虑的,先叫他在周府熟悉一段日子,明年再给他寻个好去处。&rdo;

莫不离沉默了一会,蓦地抬头看向阿烈,问:&ldo;霍家大娘子……也到了大都?&rdo;

阿烈面无表情地躬身道:&ldo;是,先生。霍至坚此行带齐了家眷,除了霍夫人外,郎君与小娘子们也一齐都带上了。霍家老郎主为了这个儿子也是下了血本,予了他近千金。霍至坚手头宽裕,如今便在五福巷左近赁了一所宅子,家眷俱住在里头。&rdo;

&ldo;五福巷么……&rdo;莫不离自语似地说道,面上浮起了一个意味不名的笑,点了点头:&ldo;那倒是个好地方,离着德胜门也就几条街。&rdo;

第358章至友爱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阿烈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莫不离方才道:&ldo;既是说到了周家,我倒想问问杜家那里如今又是什么情形?吕时行应该撑不了多久了,他杜家要广陵,我们也替他谋下来了,可他怎么还没选出合适的人选来?&rdo;

阿烈平板的脸上,少见地有了些许无奈之色,说道:&ldo;杜家的情形略有些难办。杜骁骑原本是属意杜三郎杜光远的,可如今出了两起刺杀事件,他那里便又含煳了起来。&rdo;

莫不离冰冷的眼珠里浮起了一丝不满:&ldo;他这是做什么?也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rdo;停了停,又淡声道:&ldo;你派人去催一催,总不能叫我们白费了这个心。&rdo;

阿烈躬身应是。

&ldo;罢了,还是说说青州罢。&rdo;莫不离说道,琉璃般的眸子里绽开笑意,竟还难得地开了句玩笑:&ldo;如今的消息倒也集中些,不似往日,今天你递一句,明日他传一句的。说来这也是托龙椅上的那位的福。他一道诏书下来,倒也省下了我不少时间,如今我可是日日皆有余暇读书了。&rdo;

他的这句玩笑并未引来任何回应,阿烈面无表情,自袖中取出一张字条来,交给了莫不离,毫无起伏的语声亦随之响起:&ldo;青州那里的消息也来了,不过,事情并不是很顺利,先生先看一看罢。&rdo;

看起来,只要不涉及某一个层面,阿烈的情绪便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便如此刻,分明报上的是坏消息,可他从表情到动作皆是一如往常的平淡。

对于他的态度,莫不离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也并不认为是冒犯。他神态自若地接过了纸笺,展开扫了两眼,便反手还了回去。

&ldo;怎么会病了?&rdo;他的语气倒不见焦虑,说是关切还更妥贴些,而他冰冷的眸子里,也极难得地有了一丝温柔:&ldo;阿焉我是知晓的,她的身子骨可比寻常人强健许多,如何一去青州就病了?其中会不会有隐情?还有,阿烹就没给她请医?&rdo;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阿烈的回答仍旧是不紧不慢:&ldo;青州的气候与大都很不一样,去年我过去的时候,也有几日不适,想来阿焉亦应如是。&rdo;

他一面说着,一面便将字条折回袖中,继续说道:&ldo;至于请医之事,因有人盯着,阿烹行动不便。据闻,秦二郎待阿焉甚厚,自阿焉病后,他不但请医问药,还特意遣了秦府仆役前去服侍,又加派了两名侍卫守着。阿烹探过几回路,却都没寻到机会,故他也没再多露面了。&rdo;

&ldo;哦?竟是如此么?&rdo;莫不离夸张地挑起了眉,&ldo;啧啧&rdo;了两声,&ldo;秦二郎待阿焉如此之好,真真是……友爱至深啊。&rdo;

他摇了摇头,眸中笑意若流星飞坠,划破了屋中的阴沉,照亮了他的眉眼。

阿烈淡声接口道:&ldo;先生所言甚是。正因为秦二郎待阿焉极好,故阿烹也以为,阿焉病得时间长些,叫众人多看看秦二郎待她的态度,也是好事。待异日真相揭晓,羊圈上的锁便又落下了一重。&rdo;

他这番话似是甚得莫不离的欢心,他听罢竟是难得地抚掌而笑,转首斜睇了阿烈一眼,含笑语道:&ldo;原来你也有这样的风趣。&rdo;

相较于阿烈的死板,莫不离无论神情、语气还是动作,都要比他鲜活了许多。尤其是方才这一睇一笑,隐隐然竟有风华绝代之感。

只可惜,这千般情态放在阿烈的面前,是不可能得到任何响应的。

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后,莫不离便将手里的小砚搁下,淡声道:&ldo;就这些了么?陶家的事情她安排妥了不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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