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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他一直在朝廷里找寻着一个人,那个人要心思纯正,才智过人,具备面对强敌的勇气。他会好好地栽培他,教导他,帮助他在这个仕途上越走越远。他需要一个这样的学生,未来在扳倒徐党这座大山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对着老师的墓碑,宋越的心情很是有些复杂。

&ldo;老师,我找到了。&rdo;他轻轻道。

可她……是个女人。

一个不知怎么混入这乱世朝堂,闯入了他寻觅的视野,甚至是……拨动他心弦的女人。

他有些,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林间小路上,绿荫之中,此时走来了一名粗衫女子。女子手中挽了一个竹篮,里面一样装着祭品。她走近了,看到了他的背影。

挺拔的身子对着墓碑兀自站立着,阳光下秋风中,他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依旧是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女子走到他身边,唤了一声:&ldo;宋大人。&rdo;

宋越转身,微微点了下头,&ldo;王姑娘。&rdo;

&ldo;大人每年都这么早。今日我特意早来一些,没想到大人还是比我早。&rdo;她说着,将篮子里的祭品取出,摆到了墓前,&ldo;父亲得大人这一弟子,实是幸甚。&rdo;

宋越看了看时辰,拂袖道:&ldo;恩师我已祭过,王姑娘,我先走了。&rdo;

王芙跪下朝父亲拜了三拜,起身看向他道:&ldo;大人且慢。大人每逢父亲亡日,都是向朝廷告了假的,今日如何这般匆忙?&rdo;

&ldo;今日翰林有堂课,我还要回去给学生们授课。&rdo;

她点点头,&ldo;莫怪匆忙,原来大人也成为他人的老师了。父亲泉下有知,想必也为大人高兴。&rdo;

&ldo;嗯……王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吗?&rdo;

王芙抬头看向他,标致的五官透着一股淡然,语气平静而和缓,&ldo;我年年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大人,今年也一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知大人今年可能答应王芙吗?&rdo;

宋越望着她,静默片刻后道:&ldo;那样的生活,不适合你。&rdo;

王芙是宋越恩师唯一的孩子,比他小九岁,自他十几岁拜入师门,两人就相识了。老师死后,宋越要替老师安顿她,给她宅子和银子,为她寻好的夫家,她却一概都不要。唯一所求是到他的府上给他当丫鬟,当一辈子。

她承袭了父亲的聪慧,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虽早对他心有所属,可是从来也没有提过要做他的女人,连个妾字也不曾说出口。虽然,作为他恩师的女儿,她可以这般开口。

这一辈子,她只要在他身边,能看见他就行了。

宋越明白她的心思,不想她因为他而蹉跎此生,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ldo;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do;王芙微微仰着脸,缓缓道,&ldo;我知道大人关心我,想代替父亲照看好我。但是大人应该也知道,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不是住得好不好,嫁得好不好,而是心有没有归处。心安之处,才是吾乡。&rdo;

阳光筛过竹林,参差的树影落在她标致的脸上。

&ldo;对不起,我要回去授课了。学生们还在等我。&rdo;宋越转过身,边往自己的马车停靠处走边道,&ldo;你尚且年轻,总有一天会明白,曾经执着的,也许未必是自己想要的。&rdo;

王芙没有动,在他身后道:&ldo;大人不同意,那王芙就等来年。至少我知道,大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的。&rdo;

宋越没有说话,躬身上了马车。

马车回到翰林院时,正好是课时。翰林院中依然宁静,因为昨夜一晚秋雨,白色的槐花落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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