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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司徒宏说完这番话，觉腹中难过，似乎有什么浊物上涌，直想呕出。他见江怀脸色好转，连忙起身，二人又寒喧几句，司徒宏这才告退。

第二日，司徒宏只得分别给三叔司徒争及沈方远将军分别写了书信，将壑赓教派的事情一一说明，请他们定夺。宏将信封了，请教内的信使送了出去，他也无心再在永沱山住着，於是辞了众人，说到慧安寺去找宇觉长老，有人问出征之事怎样了，司徒宏只说还再等朝廷下御旨。魏水行要与宏同去，司徒宏谢绝他的好意，让他只安心照顾婉玉。

二十九、入魔

慧安寺与壑赓教所处之处果然相距不远，司徒宏只走了两日，便来到寺内。时正晌午，有小和尚将他让进寺内，宏说明来意，便在寺内坐等，却只等到晚斋过后，小僧来传话，宏这才拜会了宇觉长老，并将父亲司徒海的亲笔信递上。

这长老并无特别之处，看年龄有六十几岁，慈眉善目。宇觉看过信后，微微一笑，道：&ldo;令尊大人还好吧？难得他还记得我，那日一别竟有二十几年。&rdo;

&ldo;多谢长老挂念，家父很好。&rdo;

&ldo;你母亲可好？&rdo;

司徒宏见宇觉虽问得轻描淡写，却目光中有特别意味，宏只得低头道：&ldo;母亲也很好。&ldo;

&ldo;他们离开这里时还没有你，冯氏为此总烧香求观音菩萨，菩萨果然慈悲。他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ldo;长老笑道。

司徒宏不免尴尬，只好不语。

静了好半晌，长老才道：&ldo;吕朋战事我早有耳闻，况我有几个朋友手下的弟子也被朝廷招募，却听说并不得重用。若别人来求我这事，贫僧绝不应允，偏是你父亲，我们也算共过患难，我不想驳他面子。&ldo;

宏马上笑道：&ldo;那么宇觉长老是答应了，我听说长老在兵法布阵上无人能比，若能助阵，吕朋大捷指日可待。&ldo;

&ldo;你先不用高兴，&rdo;宇觉淡淡笑道：&ldo;我有条件，若请贫僧出战，需朝廷下御旨，自此我慧安寺封为翎川第一寺庙，如京城里的达宁寺一样，每年要拨五万两银子供奉香火，若圣上云游到翎川，要拜祭时，我寺定恭迎圣驾。我有三个武功弟子，个个是高手，若贫僧出征，他们必随我，吕朋自会轻而易举拿下。&ldo;见司徒宏听得目瞪口呆，宇觉又笑道：&ldo;这些个话当然没人敢直接奏明圣上，你只将我这些话对你叔父讲了，待他们久攻吕朋不下时，自然会向朝廷举荐贫僧，他们也一定有办法周旋。&ldo;宇觉说罢依然微笑。

司徒宏沉思片刻，笑道：&ldo;我原以为替朝廷分忧解难是匹夫义不容辞之责。&rdo;

宇觉也笑：&ldo;替朝廷分忧解难是将军、士大夫们义不容辞之责。&rdo;

司徒宏再想想，又笑，之后这一老一少倒笑得开心。

宏一时觉得身上疲惫，就请求在慧安寺里多住几日，宇觉长老慡快答应，还很周到的派人照顾宏的起居。每日不到四更天，寺内掌灯，然后是一阵诵经之声。司徒宏此时也早已起来，他盘坐在炕上，微闭双目，咏唱的经文嗡嗡在耳边回响，他似有些晕玄，这些日来所经历的事情却每件历历在目。

自那日下山寻张澍青，玉亭楼，青楼女子，店小二，伏谷街头，七爷，受辱，爹娘，水行，婉玉，客栈，刘青，壑赓教，江怀，宇觉……想当初自己与他滴血盟誓，现在看来不过是场笑话，却自己信以为真；壑赓教江怀慷慨陈词，自己竟也豪情万丈；慧安寺佛家圣地，本是清心寡欲望一心向佛，却与那壑赓教一丘之貉；再想那张澍青一句&ldo;我既然辱也辱你了，你就多担待吧。&rdo;顿觉气血上涌，司徒宏一咬牙，以内力，将喷薄欲出的淤血并入越椎气脉，之后虽依然盘坐，却越发神智恍惚。

待司徒宏再醒来，见宇觉坐在身边，他对司徒宏笑道：&ldo;你这样修炼，很容易走火入魔。若不是发现得早，恐我也无回天之术了。&ldo;司徒宏连忙起来，端坐，谢过长老为自己调理血脉。那宇觉又道：&ldo;你若有什么心结，也许贫僧可为你破解。&ldo;

宏听着不禁惭愧，低头半晌无话。然后他再次谢过宇觉并辞行，宇觉见他这样也不勉强，二人又寒喧两句。

司徒宏送长老到院中，见宇觉已转身要走，他忍不住突然发问：&ldo;宏许多道理懵懂，有件事想请教长老。&ldo;

宇觉回身，答：&ldo;请讲。&rdo;

&ldo;我曾识得一人，他对我讲因父亲名声所累，处处遭人唾弃，竟然天下认识的不认识的、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要与他为敌……&ldo;

&ldo;并不奇怪，俗语道墙倒众人推。&rdo;

&ldo;他……我……&rdo;司徒宏原想问的话最终没有讲出，只改口道：&ldo;若长老遇到这样的人会如何应对？&ldo;

宇觉傲然一笑：&ldo;不屑与他为敌，更不与他为友，因为无论哪种都坏我英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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