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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做了皇帝(第1页)

在廷审吴昌时的场合,有的大臣说,吴昌时不过是幺麽小吏,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朱由检意味深长地反诘:吴昌时是幺麽小吏,难道周某也是幺麽小吏?可见廷审吴昌时另有所图,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圣旨就下来了,命锦衣卫差人把周延儒押解来京,听候审问。

周延儒得到消息,预感到此去在劫难逃,为了销毁罪证,临行前把储藏珍宝的三层楼阁付之一炬,多年积累起来的奇珍异宝,在五彩斑斓的烈焰中化作一片灰烬。

进京后,他从昔日的首席大臣沦为今日的阶下囚,关押在崇文门外头条胡同的关帝庙,第二天转移到正阳门内的关帝庙,四面有锦衣卫兵丁看守。这种关押方式非常奇特,不在监狱,而在关帝庙,因为他毕竟是退休的首席大臣,与一般人犯有所不同。皇帝要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在三天之内,审定周延儒的罪状。这是一个棘手的案件,因为不同的人对他的功与过的评价很不一样。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认为,周延儒罪不至死,希望皇上从宽发落。他在三法司会审时侃侃而谈:皇上把周延儒从田间召回,尊崇为太师太保,可谓千古奇遇。他担任首辅的初期,办了不少德政,天下称颂太平。但是他不能始终如一,不能严以律己,结党营私,潜通贿赂,私授官职。督师期间受门生连累,贻害封疆。皇上谴责他“欺藐”是完全正确的,周延儒应当扪心自问:活在世上还有何颜面,是否能赎罪?不过按照法律条文,罪状在“失误封疆”下一等,何况皇上先前已有“曾居首辅,宽其拿解”的圣旨,请求皇上垂念国体,作出圣裁。李邦华并非周延儒的亲信,他从大局考虑,接连处死首辅大臣,似乎是不祥之兆。

大理寺卿凌义渠的看法截然相反。他闭口不谈周延儒复出以后的政绩,直截了当地谴责他奸邪的品格:有谋身的智慧,无报国的忠心,精神惯于揣摩,伎俩总归闪烁,因此一时群小依附,狐假虎威,擅自把用人行政的大权作为施恩结怨的手段,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国家。法律虽然有“议贵”(为尊贵者开脱)的条文,也不能对他宽恕。

刑部尚书张忻则倾向于李邦华,肯定他复出以来,一向勤敏,为政府作了贡献。无奈他生性智巧,缺少正心诚意,喜欢拉关系,滥用匪人。甚至在奉命督师时,仍然庇护私交,赏罚混淆,置国家法度于不顾。他的罪行严重,但有“议贵”条法,希望皇上给他一条生路。

三法司首长合议的结果,一人主张从严,二人主张从宽,于是判决如下:周延儒发配边疆充军终身。

朱由检不念旧情,驳回了三法司的判决,亲自拟了一道圣旨:“周延儒机械欺蔽,比匿容私,滥用匪人,封疆已误。前屡旨已明,这所拟岂足蔽辜?姑念首辅一品大臣,着锦衣卫会同法司官,于寓处勒令自裁,准其棺殓回籍。”

圣旨下达后,内阁辅臣蒋德璟等纷纷为他求情,请求皇上“法外施仁”批准三法司的判决。朱由检再次重申,“勒令自裁”已经是从宽发落了。事情再也无法挽回。

崇祯十六年(1643)某一天夜半更深之际,五十五岁的周延儒在关帝庙中,听太监宣读圣旨。念到“姑念首辅一品大臣”一句时,太监故意稍作停顿,周延儒以为皇上尚念旧情,不至于判处死刑,再三叩头谢恩。不料,接下去的是“于寓处勒令自裁”顿时失魂落魄,不停地在地上转圈子。一直拖到四更时分,才上吊自缢。周延儒平日养生有道,长期服用人参,气绝后,四肢仍然温润如生。锦衣卫都督骆养性恐有不测,命兵丁用铁钉钉入他的脑门,然后才回宫复命。周延儒的死,比薛国观惨多了。他临终前留下了一首绝命诗:恩深惭报浅,主圣作臣忠。国法冰霜劲,皇仁覆载洪。可怜惟赤子,宜慎是黄封。替献今何及,留章达圣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周延儒临死总算还知道“恩深惭报浅”——辜负了皇恩浩荡,留下了最后的一份奏疏作为报答。

从周延儒的复出到“勒令自裁”使得王朝末路上的回光返照般的中兴之梦,终于化作泡影。崇祯一朝五十辅臣中,有能力驾驭朝政的,除了温体仁,就是周延儒,但是这两个人都品行不端,用杨士聪《玉堂荟记》的话来说,就是“不轨于正”如果仅就能力而言,其他辅臣都无法望其项背。周延儒死后,朱由检再也无法找到一个可以依靠、重用的辅臣,他变得更加孤独了。

袁承志看完消息,联想完这些情节,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大明江山,果然气数已尽,哼哼。

早饭过后,袁承志信步游转,来到崇政殿前,哈木儿带领袁承志的二百名亲兵,早已经侍立在崇政殿的周围,荷枪实弹,军容严整,一个个目射凶光,显得杀气腾腾。

“太子爷早。”

哈木儿如今早已经把自己的太子爷当作大清的神明一般,看到袁承志时,快步上前,将手中步枪放在身侧,跪倒磕头,“您的卫队,已经在此守候,请太子爷检查。”

“嗯。”

袁承志淡淡地答应一声,看到二百名士兵如此严肃,袁承志不由微微一笑:“让他们检查武器弹药,随时准备开战!不过,不用那么严肃,放松点儿,一看就是没打过仗的样子。”

“是!奴才马上去吩咐。”

哈木儿噌地站起身来,向士兵们大喝道:“立正!敬礼!稍息,大家都放松点儿,放心吧,这里没有咱们的对手。”

许多士兵因为哈木儿的一句话,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看起来,他们虽然久经战阵,仍然有些紧张。

今天是1643年9月26日凌晨,一行七人陆陆续续就进入了会场,这个会场在今天沈阳故宫的崇政殿的东厢房。正房得停尸体,在东厢房。一行七人鱼贯而入,多尔衮走在最后一位,走在最后的位置上。当他临进门之前,突然之间一回身,他看到了索尼。看到索尼以后他问索尼,哎,我说老弟,你们昨天晚上商量得怎么样啊?打算推举谁当皇上啊?你们两黄旗有甚么打算?索尼冷冷地说,先皇有儿子在,谁也别想立别人,只要不立先皇的儿子,我们两黄旗就集体反水,你看着办吧。

多尔衮一听,马上就回答说,好啊。您听出来吗?索尼话中有话啊,他已经给自己留了后手,先皇有儿子在,头一天八拜之交呢,那个时候是非豪格不可的,现在变成非儿子不可了。好啊,多尔衮心放回了他该待的地儿,进到了会场之内。

对于会场外的二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大伙儿其实早就心里有数了,不过,该争的当然还是要争,要不然,这皇上如果别人来当,自己一方肯定要吃亏的啊。

进到会场以后,多尔衮主持会议。会议在即将开始的一刹那,他刚要说话,还没说话呢,那么这个时候,豪格一派的两个人就站了出来,一个人是鳌拜,一个人是索尼,两个人跨前一步说,立皇子。多尔衮眼着看着他们说,靠边站,这是亲王和郡王我们七个人在开会,你算是什么东西?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出去。就把这两个人给撵出门了。

这个时候多尔衮说,礼亲王,您岁数最大,您资历最老,这里只有您过了六十多岁,您主持会议吧,礼亲王说那我就主持会议?好,坐在主席台前,双方发言吧。到底还是多尔衮的弟弟,与多尔衮是兄弟同心,一笔写不出俩多字,一个叫多尔衮,一个叫多铎,那是兄弟齐心。多铎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人家都没发言,他自己第一个就上前发言,立我哥哥。这就得我哥哥当皇上,我哥哥那年就应该当就没当,这回轮也得轮到我哥哥了,谁有什么反对意见,照我说,就得我哥哥当皇上。

多尔衮说,别,你别那么说,咱们开会,你先待会儿说行不行?多铎说,你不想当那就立我,当年太祖遗诏里头,好几个人都能当皇上,里面也说了我了,我也可以当皇上,你要不当我当,反正这个皇上得咱家人当。多尔衮说下去下去,光你在太祖遗诏里啊?肃亲王也在太祖遗诏里,肃亲王指的是豪格,你、我、肃亲王都在太祖遗诏,咱们都有权,咱们是平等的,你下去,别瞎说。

多尔衮这个时候直接就把矛头指向郑亲王,我说郑亲王,您是什么想法啊?郑亲王说,我主张立皇子,多尔衮说,礼亲王,您呢?我也主张立豪格。这个时候,多铎又说了,别,要么立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不立那就立您,您当皇上吧,礼亲王,您当皇上我给您跪着,皇上万岁。他净给捣乱,结果他这一捣乱不要紧,礼亲王说,别别别别立我,我都六十多岁了,先皇五十岁就死了,我六十岁,五十岁死了让六十岁的人当皇上,你见过吗,我老了,我就给你们主持会议。别的,我就问结果,我不问经过,谁也别说我。

这个时候,礼亲王说你要非问我,我告诉你,我就主张立豪格,他这一说我主张立豪格,阿达礼不说话了,礼亲王说立豪格,礼亲王的孙子没说话,当时豪格一愣,哎,我这儿有三旗,两红旗也支持我,五旗了?八旗五比三,剩下郑亲王也主张立我,六个了,这个时候您想您要是豪格的话,您读过几本书,简单的尧舜禹的故事您知道,这个时候您要是豪格,您下一句会说什么呢?您肯定会谦虚地说,别立我呀,我福少德薄,不行不行,你们还是另选高明吧,你们千万别立我,立谁都成,就是别立我。

这个时候多铎又说了,谁想立你,本来你这一辈子就说一句实话,就是福少德薄,就不应该立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谁想立你啊?弄一大红脸,您想您要是豪格的话,您是不是也得脸红?这个福少德薄是您说的吧,人家也同意,人家也说您福少德薄吧,多铎还说,你不信问问大家,大家都同意你的观点,你就是不应该当皇上,你就是福少德薄。在那个时候,豪格特生气,就坐在一边不说话。在这个时候,两白旗不相让,但是我们说门外的两黄旗的人一看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马上跨前一步,我们吃先帝的,喝先帝的,使先帝的,用先帝的,先帝对我们不薄,今天咱们就得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如果不立先皇的儿子,我们今天就血溅崇政殿。在这种情况下,礼亲王代善张嘴说话了,我老了,你们立谁都行,这个会我不主持了,我谁都同意,回家了啊。你们选完了皇上告诉我一声,我给皇上磕头去。人家礼亲王走了。礼亲王这一走,阿济格也走了。阿济格,多尔衮的哥哥说,我就这一句话,除了立我们家哥们儿我谁都不同意,我这话搁这儿走了,他也走了。多铎一想,我不能走,我还得跟这儿看着,我还得在这儿搅场呢,我还得看结果呢,我要是一走了,剩我哥哥一个人,指不定谁拿一刀子一捅下去我这个哥哥死了就完了,不行,所以我得在这儿看着。所以多铎没有走。

这个时候,老谋深算的济尔哈朗说了一句话,我看咱们这样吧,豪格说他不愿意为皇上,他说他福少德薄,大家也同意这种观点,那他就甭当了。但是呢,大家的意思我看是非得立先皇的儿子了,先皇的儿子有八个,除去豪格,那七个,我看咱就立福临好不好?立福临好不好?睿亲王,您的意见呢?多尔衮的意见我们先暂且不提,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郑亲王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为什么呢?我们可以看到,他首先想到的是化险为夷,要拿出一个双方都认可的人来。那么双方都认可的人既不能是豪格也不能是多尔衮,提他们两个谁都不合适。

在这所有的皇太极的儿子当中,只有正宫的这两个人有资格,只有是贵妃、妃子才有资格,庶妃、普通的偏妃不能算,就两个孩子啊,一个是庄妃的,一个是懿靖大贵妃的。懿靖大贵妃那个虽然说规格上比较高,毕竟嫁过两个男人,让人听着不好听,不如庄妃,庄妃她毕竟是原装的啊,十二岁就一直跟了皇太极,而且是皇太极最为宠信的。提她的儿子,双方能接受,蒙古人能接受,满洲人能接受,我也能接受。所以,这是当时郑亲王的想法,他还想,我提出来的,我有拥立之功,所以他一想,我提出这个,肯定他们都得同意。

他还真想对了。多尔衮一张嘴就说,我同意您这个观点,这个肃亲王他说他福少德薄,我也觉得是这样,他不适合当皇上,您提出福临当皇上比较合适,名字也好听,福临。由郑亲王和我两个人监国、辅政。等皇上能够主政以后再还政于他,大家还有问题吗?多铎他一想,这是我哥哥说的,那就算了,豪格一想,福少德薄这是我自己说的啊?哎,这是我弟弟,没意见,没意见就散了,给皇上磕头去,准备准备给新皇上磕头吧,散会,散会,这个会就散了。

做好了一切应变准备的袁承志,居然一句话都没说,一兵未动,当上了皇帝!对他来说,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他对这段历史,当然清楚,所作的准备,也无非是担心一旦有变,历史果然按照他原来的步伐在前进,袁承志也就放下心来,来到殿外与哈木儿谈天说地,不管他们开会的内容了。

郑亲王的想法袁承志想清楚了,问题在于多尔衮是怎么想的呢?他为什么不称帝呢?他不称帝为什么又支持福临呢?他为什么非得让福临当皇上呢?难道他真的跟福临的妈妈庄妃有什么关系?还一个问题,他如何面对这众多的反对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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