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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施得先是冷笑一声,又自信地说道,“也谈不上上当,对方既然暗中透露给木锦年和花流年何爷的身份以及你和何爷的关系,让他们故意来缠你,你不显露一手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与其让他们纠缠不休,还不如让他们满意。先让他们满意了,他们才会继续下一步。只有他们继续下一步,才能露出他们的真正目的。我的原则就是,有什么事情都摆到明面上解决,别偷偷摸摸躲在背后使坏。”
从木锦年和花流年的事情上,施得愈认定何爷的突然外出,肯定和毕姓老者的意外出现有内在的联系,再加上一系列事件的接连生,显然,有人故意要针对何子天。
至于木锦年和花流年是受人蒙蔽担当了马前卒,还是本身就是对方的耳目,施得暂时不好得出结论。不过有一点他心里清楚,木锦年和花流年虽然都有富贵之相,却似乎都没有运师的资质。
虽然现在他只是一个初入门径的相师,但只要对方不是运师,就暂时对他没有威胁。当然,如果对方是和何子天同样境界的运师,趁何子天不在之际,暗中为他改命,让他运势沉入谷底,那么他或许真能被对方算计致死。
想通了此节之后,施得心中的焦躁之意越来越多,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我先走了,晚上再来找你。”扔下一句话,他不再理会碧悠疑惑的目光,转身离开了桃花居。
碧悠站在一棵桃树之下,远望施得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忽然就叹了一口气:“但愿何爷没有看错你,也希望你的步子不要迈得太大了,小心伤了自己。”
碧悠的话,施得当然没有听到,不过他心里正想的事情和碧悠的担心十分接近。和一名运师过招,必须小心再小心,运师伤人是在无形之中,比起风水师需要破坏风水伤人还要更令人防不胜防,并且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施得其实哪里也没有去,他直接回了方外居。回去之后,搬了一把椅子,拿出何子天留下的几本书,认真而细致地又看了起来。时不我待,在何爷不在的情况下,他必须学会自保。
自保凭什么?就凭何爷留下的宝贵知识。
施得沉下身心,看得十分入神,从上午一直看到天黑,将几本书从头到尾又通读了三遍,自认完全做到了烂熟于胸,他才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微有僵硬的手脚,然后起身又前往一碗香。
在一碗香吃过晚饭,和碧悠说了几句话,施得就告别碧悠,要回方外居。不料一出门就愣住了,门口站立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三江。
不是说好三天后在一碗香见面,怎么今天就来了?
李三江正低头匆匆走路,没留意施得,还差点撞到施得身上,一抬头见是施得,顿时喜出望外:“施得,我正要找你,还怕今天找不到你,就来试试运气,不想运气还真好。”
确实是运气好,要不是施得来一碗香蹭饭吃,李三江想找到施得,还真不容易,他又不知道施得住在方外居。
见李三江不请自到,肯定有事,施得索性也不走了,领李三江重新回到一碗香,让碧悠又安排了一个单间。
一进单间,李三江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十分激动地说道:“施得,事情……成了。”
什么成了?施得反倒愣住了,一脸不解。李三江见施得没明白过来,笑了:“我母亲的病情控制住了,中午的时候我去了医院,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医生说,一周之后就可以出院。”又停顿一下,他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兴奋之意溢于言表,“更神奇的是,中午手术成功,下午领导谈话,任命下来了……”
这么快?就连施得也是吃惊不小,他还以为改命是一项系统的大工程,何爷说三天见效,他还将信将疑,不料才一天时间就尘埃落定了,运势一改,母亲病好,李三江升迁成功,果然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了得,十分了得。
对了,又一想,莫不是逆天改命就是要比顺天改命快捷许多?又或者正是因为何爷在为李三江走方位行五运时,拼了全力,才导致他自己运势低迷,不得不隐形遁世?
施得胡思乱想一番,李三江却没有注意到施得的心事重重,他正在兴头上,将随身带来的纸袋送到施得手中:“施得,平常找你很难,有个手机,方便随时联络。”
是一部摩托罗拉V988手机,灰色的机身,小巧而漂亮,精致而迷人,市场价值在3ooo元以上,算是厚礼了。
施得想推辞,李三江十分强势地将手机塞到施得手中:“一部手机比起我妈的病情算得了什么,你就不要推辞了。是朋友,就收下,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李三江。”
施得只好收下,心里也清楚李三江送他手机是为了以后的长远,何爷说了,李三江是他成为运师之路的必经的跳板,就是说,以后和李三江打交道的时间还长,就将手机拿在手中:“谢谢李主任了。”
李三江呵呵一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称兄道弟自然是关系到了一定亲密程度的表现,想赢得官场中人的信任,送礼、活动再加攀亲戚都不是很管用,铁口直断,一句千金,成为能影响他的命运的一个人,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而且,赢得的还不仅仅是信任,还有尊重。
“对了,施得,你的事情办妥了,明天就可以去医院上班了。”李三江伸手想拍拍施得的肩膀,手伸到半空,又想到了什么,手很尴尬地又收了回去,“我打好招呼了,你去了后,不用干活,只要每天露个面点个名就行了,每个月照领工资。”
施得明白李三江的刚才的举动,李三江习惯性地想居高临下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对他感恩戴德。却又想到了虽然找工作的事情是自己在求他办事,但总体而言,还是他求自己的地方多,况且自己还有深藏不露的能力,所以他就又缩回了手。
以上,也正是官场中人既自负又敏感的心理。
施得就势点头,不卑不亢地笑道:“行,就按李主任的吩咐办。”他的套话既不着痕迹地抬举了李三江,又是半开玩笑的口吻,做到了收放自如。也是,他毕竟不是李三江的下级,不必以下级尊敬上级的口气回话。
听惯了下级以服从的口气向他答话,施得的话一出口,李三江又高兴了,心想施得这个年轻人有眼色,会来事,虽有本事却不拿捏,不错,值得一交。本来他想说完事情就立刻回去,忽然就又来了兴趣,留了下来和施得喝了一气茶,说了半天闲话。
李三江先是问到施得和碧悠的关系:“你和碧悠是亲戚?”又问起何爷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何爷?我想当面谢谢他。”虽然他对施得多了好感,但施得到底年轻,还是更愿意相信道风仙骨的何子天道行高深,言外之意是他想和何爷见上一面。正好,他还有问题想向何爷当面请教。
施得简单地回答了李三江的问题,并未细说,主要是他的心思在相面上面。上次见李三江,他还站在相师的门槛之外,现在再见,他已经是初入门径的相师了,当下就以一个相师的眼光重新审视了李三江的面相。
不看还好,一看就大吃一惊。
相师看人和普通人看人大不一样,普通人看人,先看眼睛,后看鼻子,最后看嘴,然后才会收回目光,落在一个人相貌的整体之上。相师看人,先看相貌整体——就是脸型——次看双耳,最后再看眼睛和鼻子。
而施得身为相师,但他又不是一般的相师,他看人和相师又有区别,他不先看脸型,而是先看双肩。
看双肩就是先看骨骼,以骨骼算命,俗称摸骨。和将生辰八字相加折算成相应的重量用来推算命运的称骨算命,并非同一路数。
当然,施得命数奇特,资质群,他虽为入门相师,其实远一般相师的水准——何子天的方外居本是一处充分利用天地五行的风水布局、聚集天地之运势为一身的宝地,施得住在方外居,可以收到一日千里的功效——他相面也好,算命也罢,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也和寻常算命先生的手法截然不同,既不看手相,也不问八字,只看双肩和面相。
李三江双肩较宽,虽然他为人很胖,但双肩之上仍可见骨骼隆起,正是所谓的双肩隆起、命运流离的“六亲骨肉皆无靠,流浪他乡作老翁”之命。
施得不由心中一惊,莫非是他看错了?以李三江的骨相,他断然不可能在今后平步青云,不但不可能平步青云,而且还是颠沛流离之命,甚至是六亲骨肉都四下分散,虽说比木锦年的天绝孤寒要好上一些,但也绝非是什么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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