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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鸿儒升座讲前汉（第1页）

晋武帝在景阳宫午寝很少做梦，一做梦就做了一个荒唐透顶的性梦。

晋武帝午睡一直选在景阳宫后殿，午睡时不让嫔妃侍寝。自春上在羊祜京城小井巷的将军府感慨风韵犹存的羊太后和夏侯夫人之后，心里一直对两个中年女人有些念念不忘。

出于对夏侯夫人清贫孤单的怜悯，也出于对羊祜盛年阳痿的惋惜，他派太医张璟护送夏侯夫人到襄阳和丈夫团聚。为了寄托对夏侯夫人的一丝爱怜，还让张璟带上许多鹿茸人参，调理治疗羊祜的盛年阳痿。

晋武帝之所以认定羊祜是盛年阳痿，是因为羊祜将四个美女送到了弘训宫服侍羊太后去了。如果不是盛年阳痿，哪个盛年男人会把送到嘴边肥肉推了开去？直到听了张璟从襄阳回京城的详细禀报，才知道羊祜还是阳刚中年。大晋有此不爱财不爱色的有德重臣，晋武帝心里很是舒畅欣慰。

君恩私意赐与夏侯夫人和爱卿羊祜之后，晋武帝心里觉得还对羊太后差点什么，于是恍恍惚惚就带着张义微服到了弘训宫。

晋武帝很少驾临弘训宫，进了弘训宫犹如进了琼楼玉宇。但见紫烟袅袅，香霭阵阵。风韵犹存的羊太后守寡十四年了，一见当今万岁突然出现在弘训宫，惊喜的脸上出现了少女般的红晕。经历了许多青春年少美女的晋武帝，感觉青春半老的女人脸上的红晕也让他怦然心动。他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张义和其他宫女，张义就和几个宫女知趣回避了。

羊太后明白了晋武帝的意思，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后颈间说：“万岁你今天来……？”

“朕想到羊太后寂寞了十四年，特地来陪陪你。”

羊太后一听万岁还记得她寂寞了十四年，眼里就有了感激的泪花，她说了一句“谢谢万岁”，转身就往后宫走去。

初秋深宫，兰香宜人。羊太后在前面莲步轻轻裙裾飘飘，晋武帝跟后边步履匆匆心旌摇摇。转过几处屏风画廊，就是羊太后的寝殿兰室了。晋武帝万不料羊太后的寝殿兰室芳香撩人，忍不住抱了羊太后求欢。羊太后是久旱的大地逢甘霖，主动坤天乾地阴阳交合。

晋武帝经历了后宫数千佳丽，何尝经历如此轰轰烈烈身心激荡。他抖擞精神激情正浓，可恶的老张义跌跌撞撞跑进羊太后的寝殿兰室。羞得羊太后推开晋武帝，下了凤榻就一头向殿柱撞去。晋武帝惊得大叫一声从龙床上坐起，他茫然对闻声进来的宫女挥挥手，十分羞愧这个有悖人伦的荒唐白日梦。

晋武帝也有请和尚解梦的习惯，但是他不愿把这种荒唐性梦说与他人。下了龙床，晋武帝从书橱里拿出《易经》，根据解梦从反，特地翻看《泰卦》后面的《否卦》，在《否卦》的“九五”爻位他看到的爻义是：“九五正居尊位，休止闭塞，可获吉祥。居尊者，要时时自警，心存将危，则安然无恙。”

晋武帝咀嚼了爻义，有了深刻自省。他想起今年春天，在羊祜将军府杏花园看见羊太后和夏侯夫人时，心里萌生过的一丝邪念。虽然那丝邪念一闪而过，不料在刚才的梦中演绎的真真切切。以自己的主观意念，绝不可能做出不齿人口的丑陋事。但是太子司马衷即将年届十四，没有成年人的自制力，开始强迫身边的宫女侍寝。

“居尊者，要时时自警，心存将危，则安然无恙。”什么是将要出现的危险，危险就在皇子们身上。防微杜渐，应该是防在太子身上。晋武帝拿定一个主意，便对殿外站立的宫女说：“传张公公。

”

听见万岁午睡梦中惊叫的张义早已候在殿外，闻听万岁传唤，就几步趋进说：“老奴在。”

“传朕旨意给大著作孟镈，朕拟下‘汉室宫闱与国祚传承’的题目，明日让孟镈在崇文阁明理堂开讲，听讲者为太子、赵王及在京的机枢大臣。”

“遵旨！”张义优雅地一顺马尾拂尘，迈着小碎步去了。

大著作孟镈正式成了太子太傅，昨晚熬夜备讲过了子时方寝，今日仍然精神饱满中气足足。他看着陆陆续续来到崇文阁明理堂的大臣们，心里升起一种从有过的成就感。

随着万岁牵着太子司马衷、赵王司马伦进了明理堂，尚书令贾充、中书监荀勖、左将军冯紞、大司农李骞等二十几位大臣山呼万岁毕，晋武帝说：“诸位爱卿，秦朝覆车之鉴，大著作孟镈已经给皇室贵胄细细讲过。从今天开始，当讲解梳理前、后汉之弊端，以作我大晋君臣之鉴。朕已经下旨太子太傅，今日当从《汉室宫闱与国祚传承》题目讲起，想必诸位爱卿和太子、赵王能体察朕的一番苦心。”

晋武帝说完，伸手示意大家坐下，以贾充为首的臣子道声“臣等谨遵圣命”各自选好席位就坐。

孟镈在讲经台坐下，待晋武帝在一边龙椅就位，用不急不缓声调开讲：“自汉高祖斩蛇起义，顺天应命开启四百年基业，煌煌大汉的声威，中天行日，远耀四海。惜乎，汉高祖吕雉皇后，自高祖龙御大行始，临朝**，秽乱后宫，诛杀功臣，恣意妄为。汉高祖病重之时，特召集众臣宰杀白马，歃血盟誓，非刘氏封王，当天下共击之，不使蔓延。然而，汉高祖尸骨尚温，盟誓口血未干，吕后便开始黜刘安吕，大封诸吕为王。有俗语曰：‘家里坏事怪婆娘，朝廷坏事怪娘娘。’此俗语然否？以吕后之为论之，恰如所言也……”

孟镈昨晚备讲之时，揣摩了晋武帝一番苦心，略略带过吕后诛杀功臣虐杀戚姬，重点讲了吕后对汉高祖子孙的戕害。为避免看官厌烦孟镈不紧不慢的之乎者也，特将吕后杀害摧残刘氏子孙事简略梳理，共得一下六毒：

第一毒，赵王刘如意被毒杀。

赵王刘如意是汉高祖爱姬戚夫人爱子，汉高祖在世，已经预料他龙驭上宾之后赵王可能被吕后杀害，特地命大臣周昌当赵王的相国，要他留心保全年仅十五岁的刘如意。高祖驾崩不过旬日，吕后就把杀害刘如意的计划付诸行动。因为周昌的保护，刘如意远在赵国封地，吕后鞭长莫及不能如愿。拖延不久，吕后将周昌调虎离山，从赵地赚回刘如意，乘刘如意的另一个保护神汉惠帝外出射猎，将个粉妆玉琢般的刘如意毒杀在床上锦被中。

第二毒，淫悍毒辣，摧残戕害亲子刘盈。

汉高祖驾崩第二日，太子刘盈即位，史称汉惠帝。惠帝仁厚，布德行仁，与吕后期望甚远。为了加强“残暴教育”，吕后带着惠帝参观了“人彘”。何为“人彘”？说来令古今会念“人之初，性本善”的人往死了羞愧。戚夫人是汉高祖在战乱中结下的生死情缘，也就是赵王刘如意的生母。汉高祖一死，吕后先是让人拔去戚夫人一头秀发，然后让她穿上难看的衣服去舂米。接下去，吕后毒死戚夫人唯一的爱子刘如意还不解恨，又断去她的手足，剜去眼睛舌头，灌聋双耳，丢入厕所令她自然死亡。惠帝受到这般教育，惊吓成疾。更为令人发指的是，为了控制惠帝，她让二十岁的惠帝娶他亲姐姐鲁元公主十岁的女儿为皇后。公元前190年秋，二十四岁的皇帝刘盈忧愤交加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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