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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苦杏仁味的咖啡（第1页）

梁羽铮的睡姿比我想的更张牙舞爪。

清晨醒来的时候，我盖在胸前的薄被已经滑落到小腿上，腰间搭着梁羽铮青筋暴起的手臂，腿上还缠着他肌肉紧实的大腿。我像一张火腿，被夹在梁羽铮和床中间。一转头，便能看到梁羽铮的睡颜。淡红色的嘴唇微张，纤长乌黑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在脸上投下深深地阴影，更显得骨相立体。

我轻轻的将他的四肢从我的身上搬下去，揉着有些麻痹的腿，拿上我的衣服，去盥洗室收拾好自己。

该做早饭了。

我到一楼的时候，陈蓉璇已经在厨房里煮咖啡。浓重的香气瞬间清醒了我的神志。

“早”，陈蓉璇微笑着打招呼。

“早”，我连忙挂上笑容，“你好早，吃早饭了吗？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蓉璇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你要喝咖啡吗？”

咖啡？

“好啊。”我同意，下一个是我吗，凶手是她吗？

陈蓉璇一转身，就看到梁羽铮也走了过来。她绽开笑容，有些娇媚的道：“梁少，您也要吗”

“什么？”

可能是刚起床，梁羽铮有些呆愣。

陈蓉璇翘起手指，指向雾气四散的咖啡壶：“我刚煮的咖啡，您要来一杯吗？”

梁羽铮刚起床的声音有些低沉：“好，谢谢。”

他的耳边有一缕头发顽强的向上，我伸手往下压了压，只是使头发的角度有些下垂。

我问他：“要不要喷点水压一压？”

“不用”，梁羽铮不在意的握住我的手，“昨天睡的怎么样？”

“还可以。”我有些敷衍，但余光瞄到了陈蓉璇微微向我们说话的方向转来的侧脸，我瞬间反握住梁羽铮的手，改变了说辞：“就是你晚上缠的我太紧，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浑身痛。”

伴随着“咣当”一声，陈蓉璇“呀”的低叫出声。我光明正大的看去，她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睛大睁着，眼眶微红，泪珠垂在眼睫上，颇有梨花带雨之美。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对上梁羽铮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先别动，我去拿扫帚。”

等我拿了扫帚回来，厨房里梁羽铮和陈蓉璇已经不在了，只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在灶台上。

我把碎片扫进垃圾桶，洗了手，端起咖啡杯。

我的嗅觉很灵敏，连带着味觉也很灵敏。

浓厚的香气之中，夹杂着淡淡的苦杏仁味道。

我这次，真的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是她，也是她。

我昨晚的推断没错，凶手是和我们一起玩桌游的人。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没什么脑子，却有一个壮汉的胆子的帮凶。

我的嘴唇轻轻抵在在洁白的杯壁上，褐色的液体顺着倾斜的杯壁滑入我的嘴巴，流过舌头，进入食道。

速度很快。

我的心跳开始如擂鼓快速敲在我的耳膜上，呼吸越来越快，舌尖和口腔都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知觉。血色笼罩了一切，我勉强举起手，阳光下，它也染上了鲜红的颜色。我的腿开始麻痹发软，扶住灶台的手再也撑不起任何力气，顺着橱柜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有人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也有人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最在意的事。

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有鲜红色，只有鲜红色。

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再做一个人。

我完成了我的任务，我将成为一棵树。种下，开花，结果，枯萎，或许会在生长途中被人锯掉，但我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感到难过。我经历了痴嗔怨念哭，也经历了喜怒哀乐悲，就让我下一世体会不到任何，成为一棵只想生长的树。

鲜红色越来越亮。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我真的会大笑出来。只可惜我拼尽全力，也只是翘了一下嘴角。

——达成结局·永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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