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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的分离与几十年的思念;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刚刚……”格林德沃笑了笑;“你装得真像。”
“你也不差。”邓布利多勉强扯了扯嘴角;对于之前两个人就好像在斗气一样的玩闹;似乎完全不在意。
“但实际上我并没认为自己在装样子。”格林德沃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我们确实做过那些无聊的事情,并且……一直无聊了很多年。”
“是啊,无聊了很多年……”邓布利多承认这句话,他确实这是这样,无聊了很多年,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做了很多无聊的事情,然后下半辈子就靠着回忆这些无聊的事情活着。实际上,无聊又怎么样?他们的无聊,正能说明他们还活着,只要有人活着他就不可能不无聊……而这些所谓的无聊,正是那精明的、清醒的、严肃的人生中的一个部件,也是最为重要的部件,仅此而已。
邓布利多一辈子都在为他认为对的事情活着,他的无聊时光仅限于年少轻狂以及在千年前的那段日子——他爱这些,同样的也怕触碰这些,而格林德沃就是他回忆起无聊时光中最经常来打扰的那位人。
两个老头子面对着彼此,他们开始了谈话,谈话的内容很杂。关于他们分开的这些年,关于他们脑子里的那些故事,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无法解决的矛盾……他们必须谈一谈,而不是每天在外面装傻装过去。
这对于他们来说很难。格林德沃知道,邓布利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走出阿丽安娜的阴影,而实际上,他自己也一样。他们两个都被阿丽安娜捆绑在了十字架上,谁也下不来,他们无法走下十字架,也就无法获得幸福,尽管,他觉得他们两个也确实不适合被救赎。
没有人应该救赎谁,这不是任何人的责任跟义务。格林德沃不能原谅自己并不是因为他杀了一个女孩儿,而是因为这个女孩儿是阿不思的妹妹,而邓布利多不能原谅自己也不是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而是因为害死他妹妹的人都是他所爱的人——盖勒特、阿不福思、他自己。
没有人会害怕自己,但是人们最怕的也是自己。
邓布利多苦涩地看向格林德沃,他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救赎,可同样的,格林德沃自己也无法救赎自己。
他们两个并不想任何人知道多年前的那个故事,为此,他们就只能用一些无聊透顶的旧话来争论,显然这个争论很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说真的,盖尔,我真的考虑过安德烈这个名字……”格林德沃这样说,用更为苦涩但却充满期待的眼睛看向邓布利多。
“是个不错的名字……如果更温和点儿会更好。”老校长这样说着,伸手抓住了老魔王的手——梅林,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再怎样怨恨彼此,再怎么逃离对方,也已经够了。没有人会用一百年来赎罪的,没有人。
两个老家伙对视而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坦诚过了。
这边老家伙们怎么继续他们的友好谈话就不必过多关注了,他们不是青少年,他们绝对能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不管是在椅子上还是在桌上,他们总能!
现在继续回到地窖,哈利抱着小家伙,而他正用他的绿色的漂亮的大眼睛诡异地打量着斯内普,似乎在等着他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但实际上没有人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了——刚刚他们都看见了,并且清楚地知道了两个老家伙之间的关系。哦,其实他现在特别好奇,那两个老家伙到底是谁嫁给谁?
“休息一下。”斯内普走过去,把手里的魔药瓶递到他手上,“他们太吵了,你没法得到足够的休息。如果你不想无法再伸出手抱住你的小崽子的话,就得乖乖喝完这些药然后躺下,把你的小崽子放进摇篮里。”
“其实我以为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哈利笑了笑,“我睡了二十几个小时——这绝对有。而且,这小崽子也是你的。”
斯内普重重喷了下鼻息,承认了这小崽子跟他的关系:“那么,喝药。”
哈利笑得都要岔气儿了,他接过魔药灌进嘴里,对于他丈夫的一些习惯他现在已经了如指掌了。这家伙别扭地展示着他的关心,所以他绝对不能太过分了,某些事情上,他得稍稍主动一点儿,比如让他照顾他们的小崽子。
所以哈利就把孩子塞进了西弗勒斯的怀里,自己则跑到盥洗室去洗漱,希望他出来之前他们的小崽子不会哭闹。
嘿,说实话吧,这可并不正常!两个男人养一个孩子,还是他们亲生的,这并不怎么正常,也不容易——要知道哈利人生的前十一年都没有这个概念,甚至说……应该是前十四年他都没有这个概念,不过这并不构成什么威胁,要知道最为强大的就是人类的接受能力了。
当一切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们就得去适应这个。
斯内普用力去适应这个。他抱起那个孩子,学着哈利的样子拍打他的后背,用他这一辈子最轻柔的力气去对待这个小家伙——他刚刚破壳,身体还很脆弱,眼睛甚至都看不见东西只能微弱感光……所以他需要给他比较……温柔的照顾。对,这个词是这样说的。
温柔地对着这个孩子,他是哈利给他生的宝贝儿,虽然……看起来这么脆弱。斯内普的脑子里几乎浮现出哈利刚出生的时候——他偷偷瞧过,那时候他最好的朋友抱着他现在的伴侣对他笑得很幸福,她告诉他,他们不能再见面了,战争就要开始了,他们只能私下联络,甚至连飞路都不行……那之后,她就死在了伏地魔的手上,为了保护他现在的伴侣,他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这些事情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想什么呢?”哈利从背后抱住他,“西弗?”
“没什么。”斯内普低沉地说,转过身把孩子塞进哈利怀里,“抱着他,然后上床去睡觉,哈利·波特,千万别被我发现你半夜在玩他,不然的话你会知道后果的。好了,现在,旅行你的职责,抱着他去睡觉!”
“你呢?”哈利挪了挪脚,让自己靠他更近一些,虽然他们中间还有个小家伙,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靠近,“我以为你想要一起去睡。”
“愚蠢的男孩儿!”斯内普重重地喷了下鼻息,“你以为……一张床上能睡下……三个人?”他瞟了一眼那张床,显然非常渴望躺上去,但是这并不是正确的做法。他应该去旁边把沙发变成一张床然后躺下去,免得夜半睡觉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实际上他非常清楚,他睡觉就是平躺挺尸,但自从跟哈利在一起之后,他很自然地转变了睡觉的方式,而哈利一直是蜷缩成一个球状物,虽然现在有所改善……但这不能证明就不会有什么意外或者危险,而因为睡眠问题造成小崽子的伤害,他们两个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正因为如此,斯内普才决定去把沙发变成床,然后躺到旁边守夜——据说婴儿经常半夜哭醒,他得熟悉这个,至少他找来了很多来学习这个。
其实哈利在上学之前也学过怎么照顾孩子,邻家的孩子,达利负责拿钱,他负责照顾,然后达利获得表扬,他获得拳头——哦,看开些,这些都不算什么,跟眼前的一切相比,那些事情就像是上辈子!
抱着小家伙去睡觉,哈利回头看着西弗勒斯笑了笑:“你可以把床变得大一点?”
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斯内普心想,但是脸上却带着一些不情愿,脚挪动得也是慢悠悠的,在哈利觉得他要往旁边的沙发那边走的时候,他终于走到床边,掏出魔杖把床变得宽了一倍。
哈利笑了起来。
“行了,你赢了,小笨蛋!”斯内普不得不这样说。实际上,他是希望能够这样的,但是罗伊纳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他们最好分床睡,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女孩儿该做的事,但是她做得无比习惯——现在好了,既然连哈利自己都这样要求,那么……不要说是他的问题。斯内普狡猾地想,然后过去换上他的睡衣。
实际上这确实是罗伊纳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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