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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玷污血杯3（第1页）

他说诡辩灾星很可能至今还活得好好的，至少他从未听过关于这怪物最终的下场，甚至十年前还有关于疑似诡辩灾星的遭遇事件。

最后，他像其他教会那样，向我抛来橄榄枝，并问我是否愿意加入他们的教会，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认可魔神教的许多观点，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加入他们，他还有些不死心的说道：“加入我们，你将能够听到更多奇闻异事，说不定里面就有你想找的答案。”

我毅然拒绝，于是他好像有些生气，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他的出现，倒真有点像魔神的推销员，他的离去，也颇有魔神教的气质，果断且毫不犹豫，却又给人在心底里种下了根。

这些年，我结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形形色色的人，我从那些乐于倾诉与分享的健谈的人身上总能学到和听到很多有趣的东西，遗憾的是，我们通常仅有一面之缘，可能下次见面，彼此间也都记不起来了。

他们有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换句话说，我们是彼此间的过客，他们有他们的人生，不可能为了我这么个陌生人而停留，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大部分人的名字，这正是为什么我们做不成朋友。

诡辩灾星从未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当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了，我不得不起身赶赴康本河，这次我的穿着随意了许多，称得上是不修边幅。这一套衣服裤子使用的都是皱巴巴的廉价材料缝制，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老气，但也顾不得许多，平日里我一直这么穿，早已经习惯。

有些人是不注重外表的，和亨利特老爷子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却仍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他更看重的依旧是能力，只有在试用期内做到令他满意，我才能正式上岗。

那条去往康本河的路线，虽然只走过一遍，却已烂熟于心，在穿过一条街区的时候，我发现一旁不起眼的暗巷里，此刻围满了人，我见到了医生，但不是医院的医生，而是教会的医生，从他们的穿着可以分辨，教会的医生至今仍保留着身穿黑色斗篷的传统，他们那身奇特制服，无论放在哪里，都会显得格外瞩目。

我还知道，医院里的医生通常收治伤员与自然死亡的人，而教会的医生出现，则说明附近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可能是命案，或者瘟疫，总而言之，他们是负责处理那些不寻常的命案的。

教会医生隶属于治愈教堂，在瘟疫时期，他们大放异彩，是抵抗感染与瘟疫侵袭的最重要的一道屏障，在那个时候，他们使用圣水雾化器喷洒圣水，以防止瘟疫的传播，在瘟疫战争中，他们负责收容患者与伤员，而猎人则负责猎杀隐藏在瘟疫里的怪物。

瘟疫医生、巡夜者、骑士、猎人、哲人、术士……据说，他们最终在月蚀教堂的圣殿会师，并将那里作为幸存者们的容身之所。

那是一段光辉的历史，某些职业因那段历史而显得无比神秘，即便在今天，能见到教会的医生，也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要知道，他们从不轻易现身，当然，偶遇教会医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他们出现，意味着附近有人死于非命。

我驻足在暗巷外面，目光穿过人群间缝隙，想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我听身旁一位同样在围观的女士不安的说道：“这已是这个月的第七起放血事件了，真是可怕，难道他们还没逮捕杀人凶手吗?很难想象，凶手是一位多么丧心病狂又狡猾的人。”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告诉我说最近不太安全，尤其是到了晚上。附近的街区相继有人失踪，等那些失踪人员被发现时，早已经死于非命，而且他们的死因很蹊跷，它们是被抽干了血液死的。

听完后我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教会医生们会出现，涉及到这类古怪的命案，又和血液有关，那么他们便没有不出现的理由了。了解治愈教堂的应该都知道，这些瘟疫医生对血液方面的案子，总是格外敏感。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他们都在谈论最近发生的事，一位中年男人在人群中默默的说了一句：“但愿不是放血者。”

这句话引起了人群的骚动，同样的，也让我联想到了不好的事，他口中的放血者，是传闻中一种臭名昭著的人形怪物，特点是长有一条青色的舌头，除此之外，全身都像被剥去皮肤的人。这种怪物没有眼睛，但嗅觉格外灵敏，对人类的鲜血天生有种莫名的痴迷与渴望，在它出没的地带，总会有许多人因失血过多而亡，但通常情况下，它们只在夜间出没。

不久后，教会医生使用担架抬出了一具尸体，他们为尸体盖上白布，但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还是让我看见了一条从布里垂下的手臂，那条手臂已经完全像是枯树枝一样的彻底枯萎了，干瘪的皮肤包裹着骨头，望着真有些可怕。

离开那片街区的时候，我仍感到心有余悸，不过这种奇怪的命案，和我也产生不了任何的关联，就让教会医生和探长们去调查吧，但愿可以早点水落石出。

回想起来，我也是个背负命案的人，理应被送进大牢，但我的家族，不容许有任何一位“怀特”因犯罪被判刑，这对他们来说，是种极大的羞辱，正是在他们的操纵下，我很顺利便逃脱了罪责。我真正被家族除名的原因，是我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这对一个总是把家人放在首位的大家族而言，都是一件绝对无法被容忍的事。

现在，我已经不属于任何所谓家族，在律法上，我仿佛也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可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那天发生的事总在我脑子里萦绕不休，我想我将会永远生活在悔恨中，这点毋庸置疑。

我来到了工作的地方，也在康本河见到了亨利特老爷子，这次再见，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很有些不同了。我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只觉得多少有些诡异，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似乎变得更友善了，至少相较于昨天的严肃而言，显得明显热情了些，甚至，热情的过了头。

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康本河河畔烤鱼店的门口，他就坐在餐桌旁，一见到我，便招呼我过去，又指了指椅子让我坐下来。

“我想，我们应该正式的认识一下了。”他说，“我，亨利特.史考特，一名即将退休的巡夜者。”

我有些意外，随即毕恭毕敬的道：“我叫西蒙.怀特。”

“哦，你叫西蒙，好名字。西蒙有倾听的含义。”

“是的，我喜好打听一些事，也喜欢听故事。”我点头说道。

“那么，你是否听说过一些关于石头的故事?”亨利特老爷子话锋一转。

我想了想，不怎么确定的道：“关于石头的么?那倒有不少，愚人金，打人石和忘我石算一个，还有海边小镇印斯茅斯的魔鬼礁，我不确定神秘的不可直视的坎德拉伊石板，以及预言石碑应不应该被算在此列，但关于它们的一些传说仍令我印象很深。”

亨利特老爷子听了我的回答后说道：“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石头，关于石头，贵妇们总喜欢各种摧残夺目的宝石，如玛瑙与翡翠，她们用宝石点缀自己。占卜师总是对水晶情有独钟，据说把法力注入水晶，能预言一些事情。至于黄金，没人不喜欢，那是淘金者争得头破血流也想得到的东西，他们做梦都想发现巨大金矿。还有最常见不过的鹅卵石，有种名为石刑的古老刑罚通常会用到这种石头。化石也很有趣，就像是天然的棺材。另有一些带有魔力的传说中的石头，你已经说出来了几个，我就不再一一列举了。那么，众所周知，除了这些，还有一种会飞的石头，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它就是陨石。”

亨利特老爷子突然严肃起来，以一种神秘的口吻说道：“那是一块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陨石，甚至称得上是最有名的一块陨石！当它划破长空，整片天空都像被烈火焚烧，在那一刻，它所散发的光芒甚至超越了太阳！当时有许多人目睹了这一幕，即便它出现的时间很短暂，却还是被上万人目击，你听说过它吗?它就是发狂之陨！”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块致人发疯的石头，据说它发射出的光线，能透过头盖骨搅碎人的脑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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