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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缘起红色柰花21（第1页）

新梅看到小姐闷闷不乐，知道还是为蔡小姐的事，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地陪着小姐。但是柳静并不能体察到小姐的内心，只管把自己听到过的“秘闻”讲给小姐听。

原来辅国公蔡予和长公主的感情一直都很好，长公主虽然有些傲气，但是婚后并未以自己的身份压制蔡予，反而处处维护于他，为他的前程铺路，直至让他官居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辅国公对长公主也是一心一意，平日里除了朝堂上的事就是长公主的事，从不让长公主受半点委屈。婚后七年才得一女，他也从无半句怨言。

奈何长公主生下女儿后，身体便一直不好，根本无法伺候夫君，更别说再次生育了。夫君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蔡家世代勋爵，她又是长公主，连她的皇兄、当今圣上都劝她要有皇家风范，不可被人授以“善妒”的话柄。

重重压力之下，长公主亲自为辅国公纳了妾，妾室第二年便生下一个儿子。她因心中不悦，便以身体不好为由，让妾室自己抚养她的孩子，不必带来给她看。

妾室周氏是辅国公家臣的女儿，没什么根基，只能本本分分地待在长公主给她指定的院子里，多年来不曾走出一步。她的两个儿子虽深得辅国公喜爱，但后院之事本就应该交由长公主管理，他只能请先生来家中教儿子读书，别的不与长公主争执。

如今庶长子蔡弘已长到十二岁，庶次子也有八岁了，金阳城多半人竟不知辅国公府还有这样两个人。

柳静以为说出这件“秘事”，能解开大小姐心中的疑惑，让她眉头舒展。然而她细细观察后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新梅虽然听着有趣，但是大小姐不说话，她便问柳静一句：“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年节里，荣襄侯夫人要出城，我奉命近身护卫，在马车里听夫人说的。”

听到这里，莫红柰冷笑一声，直言柳静辛苦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她的闷闷不乐，是因为想起袁夫人那日对她说过的一句话：“那京中的王公贵族，也没有一家是和和顺顺的，全是糟心事。”

若不知底细一味攀附，别说被他们庇护，将来有天被他们连累也未可知。袁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家还有爵位在身呢！

还是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

回到房中，她换了件衣服就去锦芳园了。倒不是真有什么事需要她操心，连续三天的赏花大会并不像之前的牡丹花会那样来的都是大人物，不需要特别准备，二管家一人足以应付。

她在海棠轩找到了向如翼，他正蹲在观景台下面，拿着剪刀修剪放在台阶上的几盆白玫瑰，就是前几日被她剪下花朵送给吴涯的那几盆。

当时她以为花枝上已没有待开的花苞，可是几天过去，玫瑰花非但没有凋零，还多了几朵，比之前开得还要漂亮。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弯腰便捂住了他的眼睛。

向如翼初到莫家时，莫家大小姐才五岁，粉扑扑、胖乎乎的样子十分惹人爱。他只知莫家二老视女儿为掌上明珠，却不知他们为何给女儿取名为“红柰”。当今世上，只有白色和黄色的柰花，从来没有人见过红色的柰花。

可是莫老爷却说，他见过。

红柰出生的那年春天，莫老爷曾在南边参加一个盛大的鲜花节。有一日清晨，他离开住处，独自前往当地的金岩山游玩，却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跌入一片花丛中，昏迷过去。等他睁开眼时，看到太阳高悬于头顶，约莫着自己已在花丛中躺了近两个时辰。他坐起来四下察看，才发现身边是一大片洁白的柰花。

山间的柰花更加清新淡雅、芳香迷人，莫老爷很快就清醒过来，明白自己是被那片柰花救了。他对着柰花丛拜了拜，又把被自己压倒的花枝轻轻扶起，用草叶将它们绑好。忙乱中，他忽然看到一朵红色的柰花夹杂在白柰花中间，红色虽淡，但已是格外耀眼。

他惊诧极了，种了这么多年花，何曾听说过有红色的柰花？他捧着花朵看了又看，喜不自胜，但是因为只有一朵红色的花，他舍不得将花摘下，便想着先回去，找几个种花大师一同前来探个究竟。

第二天，他带着一群人上山，找到那片柰花丛，却再也没有寻见那朵红色的柰花。他用草叶绑着的花枝还在，证明他并未出现幻觉。花丛中没有被折断的花枝，说明没有人在此处采花。

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他摔下来的时候被划伤了，血染红了身下的那朵柰花，碰巧昨晚山里下了一场雨，把颜色冲洗干净，花朵又变成了白色。

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所有人都相信是这样，除了他自己。

从南边回来没过几天，女儿就出生了，三十岁才得一女，自然被他视作珍宝。他为女儿取名“红柰”，就缘于这段经历。

女儿稍稍弥补了他心中的遗憾，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寻找红色柰花。他翻阅古籍、向年长的种花大师请教，都得不到与红色柰花有关的任何资料。他也尝试用嫁接、分株、改变土壤等方式进行培育，最终也没能让柰花变色。

就在他准备接受“这世间确实没有红色柰花”时，忽然听说有人培育出了黄色柰花。他急忙派人查了一下，这就找到了向如翼。

当时，十八岁的向如翼正在为父亲守孝，看到京郊有名的种花大师来访，态度还十分谦和，他便坦言黄色柰花乃是父亲和他共同培育，如果父亲还在世，或许可以在红色柰花的培育上提出一些见解。

莫老爷在向家住了半月有余，每日与向如翼谈论花草，还翻阅了向如翼的父亲编写的养花日志。论资历，莫家远比不上向家，只不过向家世世代代只钻研种花之道，十亩花田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底，用来培育更多鲜花品种。他们的名气不在“财”，而在“才”。

莫老爷也看中了向如翼的“才”，几番相邀，用诚恳之心打动了他，最终将他带回了锦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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