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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翅膀 06 04（第2页）

“你有伞，你先走吧！”我随便的说：“我一个人行了。”

“喂！”他睨着我，然后像气球泄气般吐一口气，我还听出他担忧的语调。

“放心，我没事。别过份敏感。”

“怎么不尝试闯过去？”他望向灰云的尽处，眼里闪烁着：“成功的话……那么你将会放下包袱，那压在你心里的包袱。”

我摇头，闭上眼。沉默修饰了我的恐惧，剩下只有淅沥淅沥的雨声。

３心灵感应

本来我俩各不相干，去年的一个友谊赛后，右肩无故抽痛。我没有碰撞过，没有扭伤，怎么会痛？心脏异常跳动，那时妹妹的脸才被脑海翻起：我们有着血缘相同的关系，我便肯定那是痛的感应。

我以为她不会影响我的毛发，从不会，我不屑去理会它，更不会告诉别人，相信自己可以轻易克服那种不明的痛楚。然而不是，它一点一滴的拉扯着我的神经，她一步一步地侵蚀我的安宁。每次有比赛性质的游泳，戚痛都暗暗从肩头钻出来，成绩慢慢滑落。

坐在泳池边的我，看着手上的退出信，心头突然一颤，幸好没有把信丢到水中。然后呆着不动，就如伸入水里的双脚，麻痹了。

是她，一个跟我相貌相同而性格迥异的人，竟从侧门进来扭曲我的命运。一定是她！慢性中毒般将我的梦想杀掉。我不管是心理作用还是过份幻想，甚或是生活压力使然，我只知道一天比一天痛苦，仿佛向着梦想的反方向浮游。

为什么不是快乐的感应，而只送我痛楚感觉？有时候我宁愿我俩真的可以用心来沟通，如对讲机般遥远谈话，好的坏的都说，互相斗嘴总比这样隐隐传染较真切实际，至少不是得我一个人在受罪。

“对吗？你听得到吗？”哼！自己的嘴巴都忍不住耻笑我。

连手上的退出信都在耻笑我吧？我感到它挣扎，听到它骂我懦弱。

也许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两个手术：一个整容、一个换血手术，把与她一样的东西抽走，换过另一些。但是这样做的话，不就在在展示自己是失败者吗？没错，我曾经逃避，如今也在逃避，是因为无能为力，只是我已经没有那份希望与热诚了。

我喜欢游泳，不知道原因，是天生的兴趣吧。我喜欢水的感觉，那份柔软、那片清澈，不是别的可以比较，更不能代替。躺在里面，有一种极熟悉的气味，我甚至怀疑自己上一世是一尾鱼，只有在水中方能呼吸。

如今呢？……看看表，手不禁抖得厉害，因为教练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这封信将会把我的前途送出……剎那间，我竟有反悔的冲动：装作脱手让信掉入池里去！反正教练和队员都不知道我有这个决定。然而，我骗不了自己，好假。

我没有约好教练相谈退出事宜，由于我害怕，怕他的训话、怕他的滔滔理论，更怕他的不挽留。但是其实我留下来，还有用吗？还可以复活吗？可以超越昔日的冠军吗？

算了吧。

讨厌！讨厌她，更讨厌自己！

我尽量不让手上的信捏皱或弄湿，否则我现在应该被水抱住呵护的。真想沉到水里哭一场！或者，退出后，我可以永远沉没在水里去了。

“噗通～～”熟稔的入水声自右塘传来，我无神的双眼因而明亮了。有人闯入这专用泳池游泳！

我楞住，不是因为陌生人的唐突，而是他惊人的泳术！姿态优美有力，手脚挥舞有节奏，背后激起漂亮的水花，拖着串串水波，看上去犹如插翼的鲨鱼，好潇洒地在人前示威。

从没欣赏过如此美丽的泳术，我还嗅到随着水波散来的自信。曾几何时，我也有过的自信，却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速度！仿如长了翅膀般……

干净俐落，一气呵成！惊叹之际没有计时，却心中有数，他的成绩一定比我们泳队里任何一个人都好！

“原来是你？”第二次见的男子，在水中纯熟地攀上池边。令我奇怪的是，他没有用左手，单手上岸。

“哈！妳好！我是新加入的，叫我阿洛吧！”他拿了毛巾擦擦脸，走过来，好一身健康的肌肉与肤色。

“好端端怎么来入队了？”我有点负面的感觉。

“就是为了你，洪漓小姐。”这句很调侃，样子却很认真。

“什么？”开玩笑！

“水不能让我们呼吸，只有我们叫它呼吸。”他似是看通透的说，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你……你说什么呀？”我的脸也许气得微红，收在身后的信被我捏得更紧，幸好我懂得动脑：“你是为了你的阿湘吧？”

“算是吧。”他满不在乎似的，把眼光放下，胡乱地用毛巾擦头发。

他和她一起吗？这个男子看上去也不错吧，高鼻子、长脸，身高比我高一个头，体格健康适中，还有自信的眼神与漂亮的泳姿……

他抬头，我方发现自己在注视他。我没让彼此的眼神对上，就别过脸。

“教练今天有事，早走了。他不会来。”他突然说。

“咦？”为什么……他知道我等教练？他还知道什么？

“你不是练水吗？来一个回合吧！”他定是看到我呆呆的脸，便说：“我是男生，让你十秒，怎样？”

“不。”我僵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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