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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拳对拳38（第1页）

“天决定？怎么个决定法？”

蒙古大汉要来一杆骑枪，斜插在地，周身一转，画了一个方圆二丈的圆圈，说道：“两人在这圈里角力，脚出了圈，便是输。没有兵刃，只靠拳脚。不过，具体谁对谁......”蒙古大汉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枚银元大小的东西，“我来滚动这块大洋，在谁脚边停了，谁就进圈！”

宋陆看着那枚银元，表情显得十分惊愕，因为那并不是银元，而是“萃”！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萃”卦银牌，不知道究竟还有几枚。

蒙古大汉让身后的弟兄排成一字长蛇，把手里的小银牌竖起向前滚去，可刚落地，就直挺挺躺起了地上。

蒙古大汉笑道：“这看起来要在下亲自上场了。”又把银牌交给宋陆道：“轮到你了。”

宋陆掂了掂银牌，这比自己那块巴掌大的银牌小上很多，他深吸一口气，把银牌轻轻滚了出去，一边心想：按这银牌的鬼性子，多半也是要自己上了。

没想到这银牌一落地却直打转，一路滚向队列的末尾，才失了力躺倒在地，众人看去，银牌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柳清儿。

蒙古大汉笑道：“你们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宋陆和手下土匪面面相觑，先前他们虽然都见识过柳清儿驯秃鹫的功夫，但那毕竟是鸟，而这蒙古大汉身形如熊，上场恐怕是凶多吉少。

柳清儿向前一步，把竹箫和葫芦都丢给宋陆，对蒙古大汉说道：“姑奶奶就陪你玩玩！”立刻踏进了圈中，土匪们冷汗直流，也没人多说一句话。

蒙古大汉抱拳作礼道：“姑娘如此胆识，在下也不手下留情。在下那乌亘，可知姑娘姓名？”说罢踏入了圈中。

柳清儿笑道：“打赢我了再告诉你也不迟！”不过也没想到这蒙古大汉挺彬彬有礼。

那乌亘马步稳扎，含胸耸肩，摆出标准蒙古角力的架势，宛如一座坚实铁山，恐怕是三五个大汉来了也推他不得，别说柳清儿一位女子了。

柳清儿知那乌亘这般架势自己肯定奈何不了，便道：“你们蒙古人，都这样胆小？不敢移动半分？”

那乌亘知其用意，还是笑道：“那好，我先出手为敬。”三两步向前，仿佛地动山摇，拳劲带风，仿佛狂风呼啸，把柳清儿眉前散发都吹起来。

柳清儿急退三步，已来到圈边沿，那乌亘拳风又到，便俯身低头，躲过一拳。众人探头细看，柳清儿双腿贴着圈边，却没有出去半分。

那乌亘忽觉面前劲风袭来，即刻闭眼抬手，手臂微微作辣，原来是柳清儿的长辫甩过。自己闭眼的瞬间，柳清儿却已像鱼儿一般从他胯下游过，反在他背上踢上一脚。不过那乌亘马步甚稳，如山扎地，轻轻一脚怎么踢得动，愣是没有半点倾身。

柳清儿发现那乌亘步伐奇稳，与其抗力全无胜算，心想：“这大汉我推他不动，师父说过要出奇制胜，得看看哪里有奇点来！”

宋陆看着两人又交手数轮，柳清儿都落得下风，次次险些出圈，他一双鹰眼也看不出那乌亘有什么破绽来，似乎柳清儿必输无疑。

那乌亘忽然低身伏下，双腿蹬出，形若大虎，柳清儿知对方要拿自己下盘，翻身一个筋斗跃起，那乌亘早有预料，杵膝翻肩，抬手抓住了柳清儿的长辫。

柳清儿只感觉一阵怪力牵身，身子直飞出去，不过那乌亘手下留情，只用了七八分力道，柳清儿双脚翻扣，双手一撑，定住了身子。

马匪们突然喊道：“出圈了！出圈了！”

柳清儿定睛一看，自己两只手已然撑在圈外，突然心生一计道：“才没有输呢！你们自己定的规矩，脚出圈算输！”

众马匪一想，方才说规矩的确实如此，捶胸顿足地直嚷嚷。那乌亘笑道：“我确实是这么说的，来，接着比！”说罢舞着拳风再次袭来。

这次柳清儿却没往圈心跑去，而是在圈边沿移动，众人思索这种角力应当是在圈心更有优势，圈边很是危险，不知柳清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乌亘十多拳尽被躲去，忽变拳为腿，忽柳清儿脚掌踩去，同时斜肩前顶，使出一招“铁山靠”。那乌亘体大如熊，柳清儿左右去路都被挡住，硬接这一靠肯定凶多吉少，此刻似乎只能向后退出圈外认输。

哪知柳清儿嘻嘻一笑说道：“就等你这一招！”忽然向后翻去，一个筋斗后跳，双手撑地，倒立在圈外。那乌亘大吃一惊，想收力也来之不及，方才抬腿已经破坏了中心，一个不稳，半只脚踩到了圈外。

柳清儿倒立着笑道：“大个子，你脚踩到圈外了！我可没踩到呢！”

马匪个个面露怒色，纷纷想抽出兵刃扑来。一旁的宋陆立刻抽出枪骂道：“妈个巴子，见不得赢是吧！你们定的规矩，怎么，想反水？”

那乌亘拍拍手上尘土，示意部下收起兵刃，转头向柳清儿拱手道：“在下虽勇武略胜一筹，女侠则智谋过人。这局，是在下败北了！”

柳清儿站起身子，拿回竹箫和葫芦，双手抱胸道：“知道就好！”

那乌亘又道：“临行之时，可否知晓女侠姓名？”

柳清儿别过头：“你可没有赢我！”宋陆想到“萃”牌，在一边小声道：“告诉他吧，应该没事儿。”

柳清儿撅着小嘴道：“算了，看在宋大哥面子上，告诉你，鄙名柳清儿。”

那乌亘再抱拳道：“柳姑娘，受教了。”又转头对宋陆道：“咱们有赌在先，既然你们赢了，我们自然要遵赌。三日之内，我们即刻撤出这个山头，之后井水不犯河水。”说罢，翻身上马，领着十数部众，向地平线尽头骑去。

宋陆看着那高大背影，高声道：“后会有期！”

夕阳已快落下山头，土匪众人拖着长长的影子和疲累的身子归去，火红的天空，像烧灼着氤氲的迷雾，没有人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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