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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文斗雕33（第1页）

廖勉谆知道这秃鹫是“大壮”鬼，要体格并不健硕的宋陆去生擒，几乎成不了戏，所以他才嘱咐柳清儿一定要随去。

不是因为柳清儿力大如牛，是因为她在“智”上更胜一筹。廖勉谆把几样事情比划交代一番，等柳清儿完全记住了，才放心让他们前去。

威虎山并不高，也就二百五十来丈，然而抬头一看却望不到尖儿，这半山腰之间就有云雾缭绕，把这山的虎头隐藏在其中。

宋陆指点着说道：“小妹，现在可以爬快点，到这半山腰就得我打头阵。一会儿你会看到两棵粗大的树从石头缝里长出来，那俩树上会有放哨的，让我来和他们说话。”

柳清儿点点头，两人顺着山路向上，这路走的人多，自然难感疲累，很快就钻到这云雾之间去了。

山脚边尽是焦黄土色，到了山腰却多有绿意，柳清儿小心盼顾，果然有两棵粗树，从道路的两侧生长出来。两棵树枝干结实，定是成年老树，在这威虎山上，宛如这虎的两只前爪。

柳清儿按照宋陆吩咐，不走主路，从石头缝之间攀爬过去，爬了一半，宋陆抬手叫停，伸了两根指头放进嘴里，吹了个音若圆弧的哨儿。

只听一侧树干疏疏作响，墨绿叶子里忽然蹦出个长若瘦猴的人，嘴里念叨着：“底柱子！底柱子！”

他一见到宋陆，突然愣了愣，随之放低声音道：“宋哥！你咋回来了？”两人相隔两丈多远，他却如讲悄悄话一般。

“没法子，遇上茬儿了，正事没办完，还得求大掌柜一事儿。”宋陆瞟了瞟另一颗树问道，“猴儿，猫儿呢？”

猴儿听到这里，眼睛突然暗了下去，沮丧道：“别提了......前几日干票，碰上马匪截胡......猫儿被一枪打穿一只眼儿，脑袋还被马踩的稀巴烂......”说着就开始抽泣起来，握着宋陆的手道：“宋哥，没你咱们做不了啊！”

宋陆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猴儿擦擦眼角，接着带两人上山。

一处山壁，光滑溜平，两人停了下来，柳清儿正觉奇怪，突然听到其中似乎有风声些许，只见猴儿踢飞一三角石块，手往这山石里扣，推了推，整块山石就好似门一般向里开去，顿时其中嘈杂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猴儿做了个手势道：“请——”

宋陆回头小声对柳清儿道：“小妹，进去之后三件事记牢。第一，行礼不要拱手，而是要像我这样，两手握起放左肩头摇三下，否则就像戴手链子。第二，除非有人问你话，不要说话，有人问你话，一定要回话。第三，不要多说一句话！”柳清儿点头答应。

两人掀开一兽皮帘子，面前的景象甚是热闹——胡子们里三层外三层拥挤坐着，面前摆了酒水食物，叫骂声畅谈声不绝于耳，有的吃得油光满面，有的喝得面红耳赤，空气中汗臭味和酒肉的香味混杂在一起。

正中有一虎皮座椅，想必是座山雕的“王座”，但上面并没有人，而是椅背上攀附着一只秃鹫，那秃鹫基本隐藏在黑暗之中，像一尊宝塔，伸缩着脖头，目光炯炯。两人一进来，就先对上了它的目光，好像它才是这里的王。

猴儿拖着长音喊道：“来——客——人——了！”

山洞里几十号人的目光一聚焦，顿时全部安静了下来，角落啃着鸡腿的大汉，啃到一半，像被点了穴道定在那里。柳清儿感觉到，这么多人的目光，一半是欣喜，一半是愤怒。

“嗬！这不是老宋嘛！当时拍拍屁股走人，原来是去找平头子了啊！怎么？来抢我名头了？”一个脸胖如球的大汉率先发话，他肩上扛着一支洋枪，显然是新的炮头，他这话一出，就有很多人哄笑起来。

“咳咳——”宋陆咳嗽两声，原本的哄笑声条件反射一般没去了，他抬头道：“大掌柜呢？我找他有事儿！”

旁边一披头散发的土匪一拍桌子，半只鸡震落到地上，怒道：“你现在还有资格找大掌柜？滚蛋！”

他左边的光头坐不住了，对着那披头散发的男人骂道：“宋哥再怎么样还是宋哥，你他妈算是老几！”

披头散发的男人抬起一掌，给那光头抽了个嘴巴，顿时半张脸变成半瓣猴屁股。后来的几个人见状站起来拥上前去，却被前排站起的几个人挡住了，几人怒目圆睁，眼睛就要弹飞出来，小板桌的烧肉酒水打翻了一地，虽然没人说话，但似乎免不了一场打斗。

宋陆丝毫没有关注那火药味浓重的场面，他只是紧盯着那只秃鹫，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秃鹫伸了伸脖子，嘴里发出难听的嘶叫，它忽然展开那丈余翅膀，飞到空中扇动几下，一阵风卷来，在山洞里穿梭碰撞，好似一剂定心药，让这紧张的气氛和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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