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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光阴站立（第1页）

次日清晨，睡得正酣的两兄弟听得前殿人声鼎沸，赶忙穿衣起床，简单洗漱一番后，来到前殿。早有灵童候着粟放，带他们来到了灵测殿三楼的观礼台。只见柳、马两位长老以及三个天才童弟子早已到了，背对着李凡二人，面朝着灵测殿前的广场，宋长天站在欧阳兰兰边上，一手指着外面，一手轻轻搭在欧阳兰兰的手臂弯，兴奋地叫道：“快看，那条飞毯好轻柔、好精致，你喜不喜欢，到时我让四叔也送你一条，”欧阳兰兰直直地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还行吧”，倒是没太在意宋长天的小动作。

可能因为外边太过热闹，李凡二人走至近处，众人也未曾察觉。

“什么味儿？”欧阳兰兰双手捂着鼻子，回头望去，率先躲到了一旁。

“你俩昨晚偷牛还是放羊去了，这么臭！就不知道洗洗，换身衣服再来，乡下人就是脏！”宋长天鄙夷地说道。

“你自己清楚……”粟放愤怒地指着宋长天，还未说完，就被李凡拦下。

“走，陪我到边上去看看”，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两人放眼向殿外望去，引入眼帘的是一条条飞舞的薄毯，轻柔的划出一道道美丽弧线，像一片片在风中飘落的叶子，缓缓地停在广场之上。从飞毯上走下一群人，为首一人衣着与两位长老身后的青年弟子相似，料想应是分散到会真国各个城邦招收童弟子的玄灵弟子，身后多的跟了近百人，少的跟有二三十号人。

要知会真国虽为小国，但大小也有三百来个城邦，初初算来，此番汇聚广场的竟有两万余童子。看着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飞毯，正上演着一幕八方来朝的盛典。而李凡心想着即将加入的泽夕门究竟是一个怎样庞大的存在呐。

“盛典”很快结束，柳平波清了清嗓子，对着广场说道。

“各位请安静，首先为你们感到高兴。能被带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成功和荣耀，经过灵测殿初测、各个城邦内的复选，你们已经脱颖而出！泽夕门的大门正在向你们敞开。而现在迎接你们的是最后一道关卡——皇城终选，通过终选之人将随我身后的天才童弟子一同前往泽夕门，从此求仙问道，超凡脱俗！”

柳平波的声音像有了魔性一样，向着广场的方向远远传去，每一个童子似乎都感受到声音中充满的那股子力量，放佛有人在耳边诉说。“在场的童子共两万三千九百四十人，今将从你们中选出七百一十九人。”听到这个数字，童子们很是吃惊，窃窃私语，这可相当于百人里仅收三人，好低的比例，倘若再算上初测和复选中淘汰的人，恐怕是十万里挑一，让人无比沮丧。

同样感到吃惊的还有观礼台上的宋长天。

“柳叔，记得上一次皇城终选，我们会真国虽小，除去天才童弟子，可也是有整整八百个名额的，怎地这次一下少了八十一个名额呢？”

“八十一个，呵呵，少的其中一个，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为什么，”说完斜眼瞟了眼李凡站立的方向，宋长天会意的点了点头。“至于那八十个嘛，等你进了泽夕门，就会知道了。其实能留下七百二十个名额，还得感谢你四叔宋之庆，天资出众。”柳平波卷着手指轻轻刮了下宋长天的脸颊，接着对广场说道。

“安静！安静！你们能来到这里靠的是灵力感知的天赋，这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的确至关重要，但今日在这里，我想看到的不是你们的灵力感知有多敏锐、有多自如，而是你们的精神力！精神力强的人，悟性、韧性都会很高，用于学习与领悟的时间也比常人更长！这样的人更有后劲，更能在修炼一途大放光彩。所以今日的测试都是针对精神力，共计两轮。”

“第一轮为‘光阴’站立。广场随后将开启聚光大阵，光照强度为平日里的十数倍，除光照外，还将在广场上空架起一座天音钟，钟声对你们的精神会产生一定的干扰，在这种情况下，能坚持站立到最后的两千四百人可进第二轮。”

“各位稍作准备，测试将在半个时辰后开始。”讲完这席话，柳平波侧身对着李凡道：“接下来的测试，其实也算是一种锻炼，记得你早先不是让给个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正好也可以借此证明一下自己，人总得强上一样，免得那些被淘汰的心里叫屈，因为原本他们还可以再争取一个名额的。”

“凡哥大病初愈，身子骨虚弱，精神气更虚弱，他不能参加！”

“粟放，忘记我昨晚的话了吗？”粟放发现李凡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叫自己的名字，没敢再吱声，一脸委屈。

“谢谢柳长老栽培，我参加！”李凡对着柳平波坚定地说道。

“不错，有骨气！那就请到广场上去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当然小放说的也属实情，就把你安排在广场正中央吧，该照顾还是要适当照顾一下。”

待柳平波说完，李凡向着楼道走去，“凡哥，等一下，我突然也想去‘锻炼’一下”，走了没两步，粟放回头朝着柳平波说道：“对了，柳长老，麻烦您下次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不太习惯被不熟悉的人叫‘小放’。”

粟放当然明了这是柳平波等人的故意刁难，担心凡哥甚至可能在两万多人面前第一个倒下。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要是李凡倒下了，他也第一时间跟着倒下，甚至还要先倒下。如果无法避免兄弟受辱，那就与兄弟一同受辱！

待二人走下观礼台后，马云川微笑着向柳平波说道：“这两兄弟，有点意思！不过，老柳，你我都是几百岁的人啦，犯不着和这俩小屁孩计较嘛。”

“老马，瞧你说的，我只是觉得姓李的小子，根本不是修炼之才，去了只会浪费资源、虚耗青春，是借此机会告诉他这个现实，免得误人误己！”

“那也不至于安排他到广场中央嘛，那地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马云川轻叹了口气，柳平波也没再搭话。

在泽夕门玄灵境弟子的协助下，广场上各个童子已就位站定，一口巨大的古钟在广场中心缓缓升起。而李凡和粟放两兄弟果真被安排在正中，而且方圆数丈之内就他二人，倒是一下成了场中焦点，引来童子们的一阵指指点点。

随着柳平波一声大喝，测试正式开始。广场四周似乎被什么东西隔断，头顶的阳光愈发地强烈，逐渐感觉到一股从天而降的压力越来越明显，也不知这份想将人按趴在地的压力是来自肉体还是灵魂。

李凡双腿不停地颤抖，手臂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头顶越来越烫，冒着白烟，让人不禁担心下一刻忽地燃烧起来。汗水不停从头顶冒出，顺着脸颊往下，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吱吱作响，也有些汗滴钻进眼角，让人叮痛不已。而脚下的地面也愈来愈烫，似乎此刻正站在一块加热中的铁板，钻心的痛。

除此之外，头顶时不时传来的钟鸣，顺着耳道窜进脑子里，搅得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使劲甩了甩头，除去飞出的汗滴，嗡嗡声似乎更甚，让人目眩神迷，有些把持不住，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粟放一边感受着同样的苦楚，一边担心着凡哥能否坚持，因为现在的李凡给人的感觉太过弱不禁风，随时都可能第一个倒下。

一刻钟过后，出现了第一个倒地的童子，然后是越来越多的童子倒地，像多米诺牌一样。看着倒地童子增多，粟放内心放松了很多，不用再担心李凡受辱，而李凡看着还是那样的弱不禁风，似乎和先前没什么变化。反而粟放开始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一个大胆而让人激动的想法突然迸现在粟放脑海，凡哥不会比自己还能坚持吧，这个想法倒是激起了粟放的好胜心，要和李凡比一比。

一个时辰后，粟放视线变得越发模糊，用力抬了抬眼皮，踉跄两步后，缓缓倒下，突然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他轻叫了声“母亲”，便沉沉睡去。

在粟放倒下不久，李凡也终没能坚持住，不过倒下前四下望去，偌大的广场上，童子已稀稀落落，应该不足千人。而李凡的表现让观礼台上的柳、马两位长老很是惊讶！因为他们知道广场中央乃阵眼所在，其感受到的光照与钟声较其他各处强上六七分！李凡倒下之时在场人数已不足六百，而这六百人基本上在李凡倒下后一刻钟内“全军覆没”，可能因没人再为他们承受阵眼的力量吧。

李凡、粟放二人的表现，搞得看台之上的宋长天也有些跃跃欲试，心想连李凡这样的废物都能坚持到六百之数，自己去了少说也能进三百吧。不过最终还是没去，与一帮资质低下的人站在一起，让他浑身不舒服。

广场之上，天音钟再次响起！

不过，此番钟声不再扰人心神，而是凝神醒脑。广场四处散发出丝丝香气，让人神清气爽，疲态顿消，甚至比先前还要精神！李凡二人也在钟声中缓缓醒来，精神好了很多。慢慢地童子们都醒了过来，舒缓舒缓身子，有人兴奋激动，有人忐忑不安，也有人垂头丧气，随后齐齐看向大殿方向，等待着仙者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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