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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婚（第2页）

“姑娘放心，我们秘密送往荆县的两批粮食已经送到了，那道士看着呢，不会出问题的。”

墨如嫣观察着桌上的红烛，甜蜜的香味确实让人心情不错，“荆县县长听说周元德要去赈灾后是什么反应?”

“周元德一无是处的名声……”顾念看着墨如嫣身上的红嫁衣觉得这样的形容不妥，改口道，“荆县县长根本没把殿下放在眼里，擅自克扣朝廷提前发放的赈灾粮。等洪灾到后，百姓恐怕还是得挨饿。”

“这倒不至于，荆县百姓没那么蠢，在知道有洪灾后他们自己会囤点粮食的，只是这些粮食撑不了太久。”墨如嫣被顾念那句一无是处搞得心烦意乱，“道士有没有说洪灾什么时候来。”

“荆县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不少河道堵住了，他正带人疏通，估计撑不了多久。”

“荆县常年阴雨，朝廷却不注重水利设施的修缮，年年洪灾，年年赈灾，县长就能年年贪污，受苦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明白，我会在殿下到荆县之前为他搜查证据。”顾念双手交叠在腰前，话虽说得义正言辞，眼神却飘忽不定，时不时瞄墨如嫣，“姑娘，你……为什么会答应周元德如此无礼的要求。”

墨如嫣回头看着顾念，透过顾念的肩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红色的嫁衣衬得她皮肤白皙、脸色红润。金色的珠钗密密麻麻插在发间，让墨如嫣重得抬不起头，动作也不由自主的放轻。

直到顾念问出这个问题，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为什么答应周元德无礼的要求。

这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种保证忠诚的合作方式，她也不怕皇室的威胁，可她却为自己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借口，让自己不得不嫁给周元德。

也许是周元德居心叵测，心思深沉，也许是墨如嫣甘愿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墨如嫣看着烛光跳跃闪动，突然觉得贵有贵的好处，“也许是因为他可怜，也许是因为我太想成功了。我走的路太远太漫长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墨如嫣静静看着红烛，顾念静静看着墨如嫣。华美的服饰，精美的妆容，温暖的光亮笼罩着墨如嫣，顾念突然觉得墨如嫣本就该这样生活。

“愿姑娘得偿所愿。”顾念心里压着的石块落地了，一直压抑的情绪像找到了一个豁口，倾泻而出，他低着头掩藏自己的情绪，转身翻出窗户。

要看穿一个人的心意并不难，况且这个人还常常陪伴在她身边，可墨如嫣只能假装看不见顾念的心意。

墨如嫣知道顾念为什么留下了，而她也需要顾念，所以她常常不要脸的利用这份感情。

她能看清周元德脑子里的那点小心思，看得懂周元德眼里的爱意，知道他前前后后的忙碌是为了什么，她同样无法回应。

七年刀光剑影的生活已经让她麻木了，每当充满爱意的眼神看向她时，她都会想起师娘惨死的脸。

想起墨轩以爱为名的背叛，想起墨如风的懦弱与妥协。

往事涌上心头，墨如嫣抓起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嘴里的点心却越嚼越苦涩。

墨如嫣任由苦味在口腔翻搅，失神的看着桌上点的红烛。

点心渣还来不及擦，婚房的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墨如嫣缓缓转头，像木头一样看着站在门口的周元德。

周元德看到这一幕，大婚之日的喜悦消失殆尽，染上淡淡的悲伤，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此刻最大的不幸也许就是新郎看着新娘悲伤的坐在婚房。

墨如嫣就这么不想嫁给他吗？即便装也装不出笑脸?

“饿得有点难受，你别误会。”墨如嫣开口打破僵局，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哦哦，是我考虑不周，光顾着自己在外面吃喝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吃的，待会儿就送过来。”周元德虽然顺着台阶下，声音却小得可怜，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墨如嫣擦干净嘴角，脸上勉强露出笑容，“时间还没到，你怎么进来了。”

“差点忘了。”周元德恨铁不成钢的拍自己脑袋，没有丝毫犹豫的拉起墨如嫣往屋外跑，“带你看个东西。”

刚跑出屋外，头上就传来一声巨响，火花在天空四溅，漆黑的天空一下子被照亮了。亮光点映在墨如嫣眼睛里，让精致的妆容充满生机。

周元德拉着墨如嫣站在空旷的地方，“火树银花，我请了江南最好的师傅来放的，本来还怕下雨没办法放，没想到今天天气出奇的好……”

“很好看。”墨如嫣打断周元德的滔滔不绝，破天荒的没有指责周元德乱花钱，因为火树银花在天空中绽放，她的坏心情也随之消散了。

眼眶装满了这辈子都看不到的景色，墨如嫣眉角都染上了笑意，“谢谢你。”

周元德的回应就是抓紧墨如嫣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墨如嫣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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